的公交站搭公交。她们看到关歆月的时候跟她打了招呼,叫她关家的小丫头,关歆月抱着胳膊根本不搭理人家。显见的关家自己也跟这里格格不入。
罗奇还想批评一下关歆月的没礼貌,结果关歆月不知怎么突然动了大气,直接攻击他说他看上了人——妻,罗奇痛心疾首地让她不要教坏了什么都听不懂的杜正一。其实杜正一根本就不参与他们俩的对话。
罗奇无聊地负气不搭理关歆月,关歆月自己也跑到杜正一的另一边去站着,摆出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罗奇实在不知道她到底哪里被伤害了,他拒绝说软话。
村外的公交站来了一辆跑郊线的小公交,车壳子上瘪了好几块,车也不太环保,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尾气喷了三个人一脸。罗奇的心情更加恶劣,“有时候你们人类就像这颗行星的病毒。”
关歆月立刻回击,“打倒!”
罗奇扭过头去瞪她,她的脸准确地藏在了杜正一肩膀的阴影后头,从罗奇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不见她。罗奇的目光就被关歆月身后公交车门上挤下来的一伙人吸引住了,一个体态细高的男人自自然然地贴合进人群中,仿佛他就是从公交车里走下来的。可是方才他瞥过去第一眼的时候,并没看见这个人。罗奇相信自己的判断,在一群穿各色皮草坐公交的本地人中,这个穿着加拿大鹅,踩着切尔西靴,梳着时髦“阴阳头”的年轻男人跟这里格格不入。他有两条大长腿和一根细长的脖子,罗奇看见他的时候就想起了一种水鸟,一股熟悉的感觉猛地拧住了他的胃。
鸟人驾驶着他的两条大长腿往前迈了几步,目光突然飘向这边来,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一张不错的细脸。他的目光跳了一下,仿佛吃了一惊,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失惊打怪。
鸟人整了整衣领走了过来,神采奕奕,整个人都像增大了前景曝光度,仿佛进入了意识觉醒状态,容光焕发得好像孔雀开了屏。
他拿腔作势地瞧了瞧关歆月,给了罗奇一个自以为是的敷衍微笑,然后转向站在中间的杜正一,假熟地说,“哥们儿,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关歆月抬起那张总是充满讥讽的刻薄小脸,笑了一声,尖酸地问道,“你是打算跟我哥约、炮吗?哥们儿?”
鸟人姿态颇高地忽视了关歆月的话,大人大量地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右边的嘴角比左边高出不少。这个人,这张笑脸,罗奇永远都忘不了。
罗奇的胃里结了冰,心脏在他的胸口里激烈地跳动着,无数次噩梦中的场景又回来了,恍惚间他又一次感觉得到铁轨的冰凉,闻到了枯草和泥土的味道,他听得见风过衰草的声音,还有火车呼啸而近的巨大轰鸣,大地就在这轰鸣中颤抖。绝望和恐惧吞噬了他,他要活生生地看着自己的一条腿被沉重冰冷的机械碾碎。
他还记得鸟人的声音,他吹出的尖厉口哨声还在罗奇的一些梦境里刮擦着他的耳朵,他亢奋地鼓励着他那帮蠢货朋友,吹嘘着焚莲者的入会指南,罗奇就是他们的投名状。
鸟人不知注意到了什么,也狐疑地望了罗奇一眼,神色微微一变,犹豫不决地说道,“哥们,你看起来也有点眼熟。”
罗奇默默地吞咽了一口,这么说他早就忘了三年前的那档子事。他的嗓子被糊住了,大腿也灌了铅。
关歆月哼了一声,“那你看我眼熟吗?”
杜正一打断了他们,他望着鸟人,提议道,“找个人少的地方谈谈?”
鸟人的注意力被这个散发着主事人气场的人吸引住了,欣然从命。
他们来到村外冰封的池塘边,村外环绕着国道的高大柳树和灌木丛遮挡了从村子向外窥探的视线。罗奇把关歆月留在了路边,他停了一会,在鸟人的听力范围之外嘱咐她站在显眼的位置,不要走到他的视线之外。关歆月阴郁地点头答应,幸好大多数时候她都愿意配合。
杜正一和鸟人走向了积雪的池塘中,远远地看过去就像两个来乡下寻找野趣的城里人,罗奇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狗是你们的?”他听见鸟人无所谓地问道。
“狗和狮子都归五十七实验室所有,你需要给实验室提交证明材料,等待委员会酌情扣除你的信用点数。”杜正一老老实实地说,看起来出奇地有耐性。罗奇不禁有些差异,他走到杜正一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不想贸然开口。
“哦这样。”鸟人笑了出来,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好的,好的。你们还真是按规矩办事。不好意思哈,兄弟,按世面上的说法,怎么讲来着?对,你们被我截胡了。”
罗奇皱起眉头,对鸟人的厌恶在他的心口烧了一把火,他的耳边全是他自己身体里血液的潮汐声。
杜正一好像对他的玩世不恭没有察觉,表现的克制又礼貌。有成年人合理的耐心,面色沉稳,言语也客气,“可能是一场误会,我们是北方区学院的学生,负责调查那边那位人类女孩子的超自然目击。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些疑点,正想深入了解完成报告。”
鸟人一笑,“看见通灵兽的时候我就猜是北方学院的,但没想到是学生。”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圈,忍不住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