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不好说,只要刀口锋利就行,斧头也可以划出口子来。”叶彩唐道:“这两处伤口,划伤在前,砍下头颅在后,所以凶手是先伤人,再杀人,而且是在死者的背后将他划伤的。”
叶彩唐让人将死者的头颅拿进来,拼在尸体上。
清洗了伤口之后,那道划伤就完整了。
“伤口有两寸多长,左下右上,凶手比死者要高出不少。”
叶彩唐四下一看,那样子似乎想找一个凶手。
但是她站了起来:“谁给我一把匕首,再来个人,我试一试高度。”
斧头就算了,拿起来太费力了,万一手抖划着人就不好了。
就在谢止准备帮忙的时候,王统也顾不得以下犯上了,他一把就把夏樾给推了出去。
“大人身上有匕首。”王统理所当然的道:“对吧。”
“啊对。”夏樾摸出一把匕首递给叶彩唐,自然接话:“要我做什么?”
叶彩唐接过匕首:“你别动,站着就行。”
叶彩唐并不将匕首拔出来,只是拿在手里,走到了夏樾的身后。
夏樾有点想扭头看她,但是感觉一双手在肩膀上一压。
叶彩唐道:“大人你别动。”
夏樾就不敢动了。
叶彩唐伸手比划了一下,很郁闷,夏樾这高度,她怎么够得着。
问题是除了夏樾,其他人也不矮啊,从外面叫个小和尚也不合适,那才是真的男女授受不清。而且在案件未破之前,案件细节是不能泄露的。
于是叶彩唐四下一看,从一旁搬了个小凳子,踩了上去。
然后她拍了拍夏樾的肩膀:“大人你蹲下来一点。”
夏樾只好蹲下去一点,接着又蹲下去一点,直到和被害的长山一样高。
这个姿势其实挺难受的。
夏樾既不能弯腰,又不能真的蹲下,想来想去,还是扎个马步吧。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还没叹完,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脖子。
夏樾大概有点恍惚,惊了一下往前一躲,叶彩唐此时正踩在小凳子上,身体往前倾,被夏樾一躲,也啊呀一下往前扑去。
差一点摔下来。
一旁谢止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抓住叶彩唐的胳膊,免得她摔下去趴在地上。
夏樾也在一瞬间回过神来,立刻站稳,挺直了腰背。手还往后扶了一下,扶住了叶彩唐的腰。
于是叶彩唐就扑在了他背上,好像是他要把人背起来一样。
匕首哐当一下,落在了地上。
幸亏拿的是没有出鞘的匕首。
“大人你行不行啊。”叶彩唐郁闷道:“你站稳了别害怕,我不掐死你,我就比划一下高度。”
……
夏樾理亏,连声抱歉,捡起匕首递回去。
“我不动了。”夏樾道:“你接着来。”
冰冷的手又从肩膀后面伸了过来,夏樾这次果然像是雕像一样的动也不动了,众人正色围观,心思都在案子上。
只有王统,王统看着夏樾的眼神,怜悯又鼓励,欣慰又谴责,说不出的复杂纠结。
夏樾虽然头部不动,但是眼珠转了一下,看了王统一眼。
王统啊,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叶彩唐根据伤口的位置,在夏樾的脖子上摸索,自己上下调整着高度,很快,给出了一个结论。
“凶手真高啊,比大人还高半个头呢。”叶彩唐从小凳子上下来,抬头看了看夏樾:“凶手要是这么高的话,应该很显眼啊,难道他也是站在凳子上动的手?”
叶彩唐这一推测,让大家都很奇怪。
还有更奇怪的。
虽然柴房确实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但也不是人迹罕至,何况寺庙彻夜有人巡逻,如果碰见什么情况,大叫一声没人听见,多叫几声肯定能听见。
“凶手是如何威胁死者,不让他发出声音呢?”叶彩唐百思不得其解:“就算第一道伤是猝不及防的偷袭,但不至死啊。在第一次伤害和第二次伤害之间,受害者还是可以反抗的。”
那么壮实那么大个的一个小伙子,凶手就算是再厉害,除非是武林高手点了穴,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一点儿反抗的迹象都没有呢?
王统道:“是不是被捂住了嘴。”
叶彩唐摇头:“脸上没有被掐留下的痕迹,口腔里我也看了,没有毛巾或者衣物残留下的丝线碎屑之类,衣服也很完整,指甲缝里没有血迹,看不出任何反抗过的样子。”
真是奇怪了。
死者被划一刀的时候没有反抗,被按在地上砍掉脑袋的时候也没有反抗,膀大腰圆一个小伙子,为什么不反抗。
凶手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厉害之处?
谢止道:“莫非凶手会一些奇巧淫技,就像是江湖卖艺的那些,障眼法,骗术,幻术之类的。所以当时死者是一种很恍惚的状态,都未必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众人顿时想到了大雄宝殿里的佛首。
无论如何不是正常的法子可以弄走的,也不知用了什么非常的手段。
夏樾缓缓道:“如今,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房间里的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