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经历过一两次失败,而后行事时就少有了莽撞。
给了主父偃五十个半两钱,张学舟算是搞明白了该如何正确求官。
这说到底还是桑弘羊提及的捐钱路数,只是相较于动辄上百金上千金,小官吏们的胃口没那么大,打发一些钱财就能勉强过关。
“我记得你说夹三五十个钱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那个别人是谁?”张学舟低声问道。
“就……就很多儒生说这个事儿,我就钻进去听了听!”
主父偃收钱后美滋滋,回答得也痛快。
“他们有的夹十个八个,有的夹着二十来个,最多的则是三五十个,这些人张榜时找到了自己名字,低声议论得好不快活的,还说没夹钱的连筛选都没可能过,夹钱越多的安排的职位就越好!”
“这样子!”
“我听说第一批没钱财数量这方面的讲究,哪怕是在竹简上挂一个半两钱,那都有可能被录用,后面大伙儿都知晓了这个方法,钱少了还不行。”
“原来是这样”张学舟点头道:“你知道朝廷什么时候进行第三次求贤吗?”
“好像没说!”
主父偃抓着手中的半两钱。
他怔怔看了数秒,只觉自己索要到的半两钱没了那么多喜悦。
如果朝廷不求贤,他就算是知晓了在竹简里塞半两钱的求官方式,那他也没可能当官。
“但朝廷肯定是会再次招贤的!”
主父偃硬着头皮给自己打气,而后又眼巴巴看向张学舟。
这让张学舟后退了数步。
“我现在没空,我也不要你还我的钱,我更没什么值得伱出卖的地方,咱们以后不见!”
张学舟摆摆手,迅速退出了稀薄的人群。
这让主父偃张张嘴,想死皮赖脸跟着张学舟吃点白食的念头没法再继续下去。
“不就是把你消息告诉了宁乘他们,那我也不能为了你宁死不屈吧!”
想想自己和张学舟只有短短数次的见面,主父偃觉得自己和张学舟没什么感情,相应他遇到麻烦时出卖对方很正常。
而且张学舟交代了什么,他也做了什么,并未亏着张学舟。
如他这样的人是守信的人,品格已经非常高尚了。
他思索了一会,最终觉得张学舟没看得上他是张学舟的损失。
当然,张学舟也不算太坏,毕竟还给了他五十个不用还的半两钱。
“我讨厌有钱人!”
想到五十个半两钱对于张学舟这类人来说很可能就是九牛一毛,主父偃心中又有几分愤愤不平,更是痛恨自己此前为何没开口多要一些。
“我想成为有钱人!”
痛恨归痛恨,但主父偃的目标确实是成为有钱人。
他受够了没钱的生活,也不愿意再继续这种生活。
“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进行第三次求贤”主父偃低声念念道:“长安城需求钱财的地方如此之多,我睡大街都很难撑下去了!”
只要当了官就会有钱,有了钱财就能吃得饱吃得好,甚至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修炼术、丹药、法宝,主父偃只是想想就觉得这才是自己该要的人生。
他妄念了一会儿,最终在京兆伊府邸附近找了个地方趴着睡觉节省体力。
另一边,则是意兴阑珊的张学舟甩脱了主父偃后,一脸怏怏去了西市找容添丁等人。
作为成人考省排名第三的角色,张学舟没想到自己居然连连两次落榜。
这种事情不能完全归结于气运不行,而是张学舟生存方式发生改变带来了社会的不适应。
他哪曾想到靠着在张骞那儿捞到的旁门手段不靠谱,反而是在求官自荐的竹简中夹钱才是王道。
“别人夹五十,那我就夹一百!”
路过售卖竹简的列肆时,张学舟还稍做了比划,而后买了一大卷竹简。
“东方兄!”
“弘羊兄!”
回到自家列肆时,容添丁和许远照常不在,而桑弘羊则是在列肆里等待收粮归来。
列肆中用于做种的黍米被分成了均匀等大小的数堆,看得出桑弘羊确实极为无聊了。
等到张学舟出现,桑弘羊顿时精神了不少,直接伸手打了个招呼。
但他脸上同样有些怪怪之色。
这其中的原因也没什么,张学舟又一次落榜了,他照例没有在新录用的官员名单找到‘东方朔’这三个字。
当然,这件事情不算太坏。
没录用自然高兴不起来,但录用了也并非万事大吉。
新帝对招贤之事极为在意,只要呈上去的求贤简历都有逐一观看。
录用第一批人时,新帝曾经吐槽‘结党营私的关系户都塞进来了,不知这里头有几人在将来可堪一用’。
等到录用第二批人时,新帝又吐槽‘又塞了一批贿赂送钱的人进来,这些人倒是有些小聪明,但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此风不可长,得好好查一查才行’。
很显然,新帝对招贤做官的事情一清二楚。
虽然桑弘羊不明白新帝为何没处理第一批人,但他知晓新帝必然会处理第二批人,这不仅仅包括审核的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