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万岁爷的话,吴王殿下天不亮就起床了!”
御案上奏折堆积如山,朱元璋埋首在浩瀚的奏折里,一边看着奏折,边听着宫人的回报。
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大明的宫城在他这里没有秘密,只有他想知道。
“天不亮就起来了”朱元璋看着奏折的手一顿,问道,“他起那么早干什么”
回话的宫人说道,“当时王耻问吴王,殿下为何起的如此早。吴王说,古人闻鸡起舞,身为皇明嫡孙,不敢放纵倦怠!”
“呵呵!臭小子!”朱元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随后又有些骄傲,“闻鸡起舞,这股自律的劲头,随咱!”
宫人继续说道,“吴王殿下起床后,先是用冷水洗漱一番。”说着,看看朱元璋,继续说道,“殿下说,冷水洗了有精神,当年陛下征战之时,哪有热水毛巾可用寒冬腊月都是冷水!”
“呵!”朱元璋又笑了起来,“咱打仗那时候,哪有功夫洗脸!”
宫人低头笑笑,继续说道,“随后,吴王开始在院练武,练的什么奴婢说不上来,但听说是为了强身健骨,锻炼肌肉的法子。练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又打了一通拳法!”
“什么拳法”朱元璋看着奏折问道。
“奴婢该死,吴王练的什么拳,奴婢也说不上来。但是奴婢看着,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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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朱元璋再次笑出声,“你一个深宫的阉人,知道什么是杀气”
“练完之后,吴王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三个素馅的包子......”
“素的”朱元璋放下奏折抬头,“御膳房干什么吃地给皇孙送素包子,胆大包天!”
“陛下!”宫人跪下磕头说道,“吴王殿下的早餐一共十种,奴婢几个胆子敢怠慢,是殿下说,如今身在孝,不能吃荤的,要给太子.....”说着,看看朱元璋,继续小声道,“吴王说,虽然不能给太子守孝三年,但是吃素也可以替......”
“胡说道!”朱元璋直接把奏折扔在御案上,站起身,“他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早起练武强健筋骨,不吃荤的怎么行”说着,咬牙骂道,“混小子,这股子犟劲儿和他爹一个样!”
又看看瑟瑟发抖的宫人,“你接着说!”
“后来吴王换好了袍服,没坐软轿,带着几个侍卫去了大学堂。”
“吴王和几位学士说,以前辜负了祖父期望,辜负了年华,也辜负了老师,以后要迎头赶上。还给几位学士,行了弟子礼。”
说着,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几位学士都夸赞吴王!”
“夸什么”朱元璋问道。
“夸吴王为人谦逊,是贤王!”
“哦”朱元璋可是知道这几位翰林学士的脾气,软硬不吃的读书人,朱允熥几句话就被他们如此夸奖
接着,朱元璋站起身,“走,去大学堂看看!”
“来人,陛下出门,赶紧伺候!”
太监总管黄狗儿,赶紧招呼宫人上前。
“一边去!”朱元璋不耐烦的赶走,背着手,带着侍卫大步流星的出门。
轿子,朱元璋一辈子都没做过那个玩意。
他这辈子,要么是骑马,要么是走路。
年少时用双腿游历大好河山,化缘。
成年后策动战马奔腾四方,征战。
轿子,娘们才做那玩意儿!
尽管已是须发皆白,十多岁的年纪,但是朱元璋龙行虎步,一点不比年轻人脚步慢。
没一会就到了皇子皇孙读书的大学堂,刚迈步进门,就听里面传来朱允熥的声音。
苛政,猛于虎也!
朱允熥看着面前,对他的表现有些惊奇的齐泰继续说道。
“元之亡在于苛政,横征暴敛。不知民间疾苦,不顾百姓死活。当年我朱家定居在淮西,天灾人祸颗粒无收,可是官府不但不救济灾民,反而继续加税,最终导致民不聊生,盗贼四起!”
“面对各路义军,朝廷不但不招抚,不怀柔,反而一地反杀一地,一城反屠一城,如此暴政天下百姓寒心,岂能不反!”
“至于齐先生所说的不修德行也是一方面,大元打压汉人,防备汉人。原金国境内的汉人为北人,宋朝之内的汉人为南人,无论是科举还是做官,南人皆难上加难。”
“士人得不到上升的途径,汉人长期被歧视对待。官府腐败不堪,枢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只知道奢侈享乐,加税加税。土地都集在少数人的手,百姓动辄成为流民。”
“这些流民聚在各路义军之下,成为取之不尽的兵员。地方的豪强和朝廷离心离德,最终导致了大元分崩离析!”
“一个国家,要让底层的人民有向上的通道,要保持社会的稳定让百姓有饭吃,要开展基础建设,治理水患积极屯田。一个国家,要有包容四海的胸怀,皇爷爷曾说过,无论蒙汉苗黎都是大明的子民,要一视同仁........”
朱允熥侃侃而谈,周围人越听越是心惊。
这些翰林学士如何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