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登州却名声不显,毕竟各类医馆药铺太多了,很多名字也比较雷同,但是医馆中的一位大夫,却有很大名头。
甚至可以说如今大庸上下就没有多少医者不知道他的名字的,甚至是外邦仰慕大庸文化和医学的人也知道他,那便是胡匡明。
《奇疫论》一书可谓是既有自身体悟的独到之处,是古来集瘟疫治疗的大成之作,不但涉及医学也涉及管控,为学医者必看书录之一。
书中将史上一些有关瘟疫的医学记述也收录其中,更是有岭东大疫的宝贵经验,随着胡匡明经验和医术的不断增强,其后又出诸多补充版本,也将其他一些疫症加入。
所以胡匡明在天下医者心中地位颇高。
谭元裳进入堂内,如他这般气质和衣着的人,当然是立刻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一名小伙计马上上前询问道。
“几位客官要抓药还是看病?”
旁边人正想说话,谭元裳抬手阻拦,向着柜台后的人拱手行礼。
“这位小先生,在下姓谭,求见胡老先生,不知他在否?”
小伙计微微皱眉。
“想见胡大夫的人每天不得有个百十来个啊,他来的时候自然能见着了。”
不过柜台后的一个老人却心头一动,替人称药的间隙就多看了来者几眼,在那边询问了一句。
“可是承天府谭氏的那个谭?”
谭元裳看向他点了点头。
“正是!”
一听到这,老人脸上立刻换了颜色,也带出几分笑容,甚至堂中很多人也都再次侧目,有人更是面露惊色忍不住出声。
“谭记商号的人?”“谭家人?”
“那年送来救命船队的那家吧?”
谭元裳笑而不语,这也是他喜欢岭东的一点,岭东人不忘本,也或许是那年大灾印象实在深刻,将整个岭东就凝聚一心。
即便是在大庸军中,岭东兵也往往是最具战斗力的一批,深受招募处和各路军中将领的喜爱。
“原来是谭氏族人,可是生了什么病?”
柜台后的老人和颜悦色。
“我倒也没什么病症,只是想要拜会一下胡老先生,同他聊一聊。”
老人点点头。
“阿翔,坐台抓药。”
说着,老人就从柜台处出来。
“请,我带伱去见师父!”
“哦,有劳了!”
谭元裳再行了一礼,随着老人进入内堂,其实根本不远,也就在仁济堂后面,只不过是买下了后方几户连成一片。
经过了两个院子,谭元裳就见到了胡匡明,他正摆开架势,在那打着一套缓慢养生拳法。
一见到谭元裳过来,胡匡明皱眉看了几眼,记忆上涌,隐约升起几分熟悉感,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只是这不凡气度,应该不是常人。
“师父,这位是京师承天府谭家的人,特地来拜访您的,哦对了,您叫”
谭元裳笑着上前一步,恭敬拱手行礼。
“谭元裳,见过胡老先生!”
“谭公!”“谭公?”
胡匡明和弟子一个恍然,一个惊愕。
“人老了记性不好,老夫就说觉得眼熟,原来是谭公亲至,快,泡一壶好茶来!”
“唉!”
那老人匆匆走了,不过几步一回头,看了好几眼,这是谭元裳本人?看着也太不显老了!
要知道谭元裳实际上应该是比师父胡匡明年纪还大的呀!
胡匡明亲自去屋中搬椅子凳子,谭元裳也去帮忙,随后便在屋前坐了下来,很快茶水也到了,还配上了一些茶点。
聊天免不了谈及当年岭东大灾的事情,到差不多了,谭元裳才提及真正来意。
“胡老先生,谭希望您这次能随我一同回京!”
胡匡明皱起眉头。
“谭公,若是你家中有人生病,胡匡明力所能及自当施救,若是你要我和你回去当你家中私医,恕老夫不能答应啊。”
谭元裳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谭某是希望老先生同我回京,替当今皇上看一看病”
谭元裳语出惊人,不但是胡匡明,就连他身边跟随的两个人也心头一跳,而谭元裳也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去我那的时候也是他难得轻松的时候,登基之后皇上压力也是奇大,二十年来不敢懈怠分毫,其实吧如今的大庸不是当年先帝登基时候的困境,他没必要这么累去年太后逝世后,皇上身子似乎就不太对劲了”
说着谭元裳叹了口气。
“皇上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了,先帝在世的时候怕他仁弱,实则和先帝是一样的脾气,而他比先帝更在意旁人眼光,容易强撑”
这种话也就是谭元裳等极少数人能说,太后死后就更少了,轻描淡写的语气也足见谭家的地位。
“宫中那群庸医,谭某信不太过,邀请便请最好的医者,所以便来请您了!”
谭元裳对当年的事也算耿耿于怀了,当年那太医明明说替稳住了先帝的病,结果他才走先帝就驾崩了,虽然知道怪不得太医,他也不太信任太医院了。
胡匡明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