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斟酌了一番,最终还是跟任正安说出了自己的来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从任正安的一番讲话里,他意识到任正安跟文灵殿似乎不是一伙的,跟应天长也不相熟,双方似乎还有点恩怨。
“青山书院……我是知道的……院长钱浩然我虽没见过,可他的学问,我一向的佩服的,想不到竟是你的先生。”
任正安连连点头:“可惜这样的人才,没有到归墟历练,终究只能成为一个只能袖手空谈的花架子,在超凡之路上,很难有出息。”
听到任正安如此点评自己的老师,苏文不大乐了:“我先生可是个大儒,怎么就没出息了?”
“呵呵……”
任正安冷笑一声,毫无史学大家风范地抠了抠鼻子,还闻了闻手指才继续说道:“所以说你孤陋寡闻,你不要冲动,且听我说……”
见苏文脸上浮现怒容,任正安依旧神色淡定,继续说道:“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所有学派的通病。”
说到这里,任正安倒是严肃起来,声音略为低沉:“各大学派都以为,超凡之路就是积累文气、服用秘药,完成仪式便可……”
“难道不是吗?”
苏文皱眉反问。
“嗐!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老打断老子说话!”
任正安的脾气跟温和谈不上半毛钱关系,认了苏文几次之后,终于按捺不住,打了一个响指,苏文顿时觉得嘴巴上仿佛贴了一块胶皮,怎么也张不开。
更过分的是,他感觉自己的舌头还打了个结,痛处难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等老子说完你再开口!”
苏文顿时老实了。没办法,人家的超凡之力就这么强大,为所欲为。
“可是……这样修炼出来的超凡之力,有什么用处?”
任正安很是满意地看了苏文一眼,感慨一声,继续说道:“有多少人能够在晋升过程中感悟秘术,战法?都是一些半两银子都不值的过时知识,还有那些根本已经没有实际意义的秘药配方……长久以往,这些超凡者能拥有多少实际的战力,不客气的说,像钱浩然这样的超凡者,哪怕他是大儒,对上我这样的史家序列四,不,哪怕我序列三的时候,都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呜……唔!”
苏文口不能言,可他终究还是不服气。
“不信?”
任正安冷笑一声:“等你在归墟活得够久,不对,是在归墟挣扎着活下去之后,你就会意识到我的话是金规玉律,真理奥义了。”
说到这里,任正安反而惆怅起来:“不经历战斗,不在生死之间累积战斗经验,感悟生死之间的恐怖,如何获得超越生死的力量呢?你们这些学院派啊……夸夸其谈而已,真动手,同序列的遇到归墟里出来的家伙,就是死路一条!”
这时候,苏文反而冷静了下来。
尽管他认定任正安在贬低钱浩然,可不得不说,任正安这一番话也不无道理。一个天天在归墟与怪物厮杀的序列五,战斗力肯定比在书院后山天天吟诗作乐的钱浩然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任正安又动了动手指,苏文便觉得嘴巴一松。
这一次他不再辩驳,而是朝着任正安点头说道:“您说得没错,外面个学派的超凡,的确都是温室里的花朵,难以面对风霜。”
“你身上兼学了多少家学派的学说?”
任正安对苏文的超凡根基有了兴趣。
“一共是三家,以儒学为根本。”
苏文直言不讳。
“儒家……有些弱了。法家最好,能够支撑你在史家途径中走更远,但过刚易折,把握不好尺寸,在序列四的时候容易失控,儒家是过于平稳了,能走到序列三就很不容易……也凑合吧,反正史家本来就难以晋升,能达到序列三也不错了,你运气不错,还是有机会跟我一样,有望跻身序列五的。”
任正安拍了拍苏文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该如何往下走?”
见任正安语气深长的模样,苏文赶紧正襟危坐,摆出一个好学的态度向其求教。这不是装模作样,而是能够遇到一个史家的引路人实在太难。错过了任正安,以后在这条道路上遇到难题,想找人询问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自己的道路,问我作甚?”
任正安却耸了耸肩膀,哑然失笑。但见苏文依旧一脸茫然的模样,便明白问题症结之所在。
“真是可怜……”
他叹息一声,说道:“我是无法指明你的道路的,别说现在的我,哪怕哪一天我跻身序列七,甚至更上一层楼,也没办法给你答案。”
“这是为何?”
苏文听到这话,又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每一个史家超凡,对历史,对时空的认知都不一样的……打个浅而易见的比方吧,在燕国,史官认为前朝是大夏朝,而梁国则认定为是大隋,这一点是很好理解的,对吧……”
苏文点头,因为两个国家的王族崛起,都是颠覆了所在疆域内的王族,建立起了新的王朝。
“史家超凡者对这些历史可以很轻松理解,可那些普通的凡人,他们无法认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