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破旧的木门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声响,苏文打开了条门缝,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一双桃花眼,与那双妖艳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心神微微荡漾。他将门缝稍稍拉开一些,皱眉问道:“你是谁?”
见门户打开,女子眉宇间有喜色,却是故作矜持地抬起衣袖,遮在胸口上,糯声说道:“奴家,奴家……戚胡氏,白天回娘家省亲误了时辰,回城迷了路……如今夜深宵禁,不敢夜行,还望公子收留一宿。”
戚胡氏声音越说越低,脸上却泛起一抹殷红,眼神在苏文身上小心打量着,带着几分娇羞和矜持。
“啊这……这不可能吧。”
苏文一听,心头便警惕了起来。
这个自称戚胡氏的女子,从装束到神态,看得出家中富贵,又长相魅惑,夫家、娘家怎么可能会放心她一人出城省亲,又让她夤夜回城?
这样拙劣的谎言,别说他,哪怕是说给柳三刀这样的大老粗,都不会相信这少妇说的一个字。
“……其实是这样的!”
见苏文就要把门给关上,少妇两眼含泪,哽咽说道:“其实……是奴家不堪夫家虐待,逃亡出来的,求公子救奴家一命……”
少妇还啜泣起来,断断续续诉说着自己悲惨的遭遇。
原来是因为选秀一事,家中怕她被选入宫中,便匆忙挑了一户殷实人家,一个中年丧妻的读书人,嫁了过去。
却不料她夫君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整天抱着经书不放,却是连文气都未能觉醒。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好了,可家里还有一个暴虐成性的婆婆,前任夫人就是被这个恶婆婆给折磨死的。入门没几天,她便受到了虐待,动辄打骂,她不堪受辱,于是趁着天黑,逃出了去。可一个弱质女子,大晚上的能跑哪里去,慌不择路,稀里糊涂地便跑到了苏文这里,想着离主城区已远,便想借宿一晚,明早起来再逃往他处。
“若公子好心收留……奴家胡小倩,虽蒲柳之姿,今晚,今晚……愿自荐枕席。”
说到最后,这少妇声若蚊蚋,不胜娇羞。
“嘶……”
苏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之前张㪚与孙野侯便提过,城中有许新嫁不满夫婿的女子,有那红杏出墙之举,从张㪚的讲述中,他似乎便有如此艳遇,颇有食髓知味的感觉。
可没想到,他人在家中坐,美从天上来。穿越第一天,就遇到各种好事……自己,果真是天命所选之人吧?!
苏文不禁有飘然。
只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激荡的心情想顿时无影无踪。沉吟片刻问道:
“你叫什么来着?”
“奴家……胡小倩。”
“啪”的一声,木板重重关上。
“啊……这……大半夜的,你在我家留宿,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不如多走几步,前方一里左右有一个驿站,可以落脚。”
苏文将门闩落下的同时,飞快说道。
他心跳砰砰响着,心里暗道好险!这个世界有超凡者有妖怪,那么有女鬼也就不出奇了!
这大晚上的,一个素未谋面的,一身白衣的美艳少妇找了一堆破理由接近他,甚至连他脸长啥样都没看清楚就自荐枕席,还有着一听就是聊斋故事的名字, 你敢放她进屋?
苏文又不是宁采臣,连鬼都敢啪。
被女鬼找上门来,苏文也没有天真地以为把门关住就可以安然无事。
可他一个才刚刚觉醒文气的读书人,有什么办法对付鬼怪?
苏文慌得一批。
“有了!”
先生所赠送的礼物中,那把刻刀和那一卷《春秋》明显就不是凡物,至少可以用来辟邪。想到这里,苏文转身便冲回房中,跌跌撞撞地翻出了长盒,一手握住刻刀,一手抓着竹简。
被留在门外的胡小倩一脸错愕。
苏文是有病是吧?她都说出自荐枕席这样的话语了,你特喵的还跟老娘说什么瓜田李下?看来他的确心中有鬼,莫非是识破了她的真面目?或者说,他已经知道那两份灵性的存在?因此推测出她的目的了!
“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胡小倩一双桃花眼中都要喷出怒火来。
她本想着用温和一点的手段,将那两份灵性从苏文身上收回来,免得惊动内厂和董知章,可苏文竟如此油盐不进,连门都不让她进,那可就不能怪她来硬的了。
“彭!”
伴随着一声巨响,这个晚上被敲了好几次的破旧门板终究没能支撑到天亮,被一脚踹得崩碎。
“好家伙!”
苏文瞠目结舌。他可没想到,这女鬼竟然如此嚣张,自己明明拒绝与她共度一夜春宵的提议了,可她为何还要侵门踏户,莫非想强了自己?
这世界的女鬼……竟恐怖如斯?!
胡小倩飘然来到了苏文前方,长发无风自动,眼神阴森,冷笑凝视着他。
“你还想跑……我同意了吗?”
胡小倩恶狠狠地说道。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从温柔娇弱变得沙哑尖锐,活脱脱的小倩变姥姥,苏文又是一阵恶寒。
胡小倩的目光在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