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山洞地势奇特,里面空间虽然狭小,但却奇异的干燥,并没有被暴雨侵袭,正好适合他们三人暂避一二。
狭小紧促的黑暗空间里,除了外面还在不断震动轰鸣的山体以及令人心悸的雷声、雨声,只有几个或深或浅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
跌坐在地上的岑婧缓了缓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犹如擂鼓的心跳,紧张到发麻的手指微微蜷了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小太妹的后腰腰带,猛地将她松开。
拍了拍胸口不断给自己顺气,而后又发现那好不容易拎回来的小太妹正脸朝下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伸了伸脚尖将她翻了个面,岑婧还颇为贴心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活的。]
被这么折腾一通还在努力保持呼吸,这小太妹也算是求生意识强烈了。
收回手的动作顿了顿,转了个弯又在黑暗中摸索着探向另一个方向。
“好兄弟,还活着吗?”
岑婧一向是恩怨分明的,这叫谢清的男人虽然上次让自己变成了白毛野人,但他数次搭救,抢人头的事情也不好再跟他计较。
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片湿漉漉的衣角,岑婧顺势扯住那片衣角拽了拽,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
[他可别死在洞里。]
系统以为宿主是在担心,遂出言分析道:
【按照谢清的人物设定,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出事,宿主不用太......】
[怪晦气的。]
【......就不该拿你当人。】
突然,她手中扯着那片衣角的主人有了动作,那片湿漉漉的衣角从她手中抽离,男人像是挪得远了一些。
“咳......咳咳......”
随后,几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在空旷狭小的空间响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你......”
岑婧刚一开口,就被一道压抑着痛苦的声音打断。
“受伤了吗?”
谢清不断喘着粗气,死死咬住牙关将喉头涌上来的血腥味强压下去,嗓音沙哑又带着些许的虚弱,固执的问了她同一个问题:
“你、受伤了吗?”
“......”
面对他坚持的问题,岑婧只好环顾自身,最后只是在右手的食指找到一条伤痕,郑重其事的举起那根手指,语气淡淡:
“喏,手指受伤了,现在只能算九以内的加减法了。”
黑暗中,男人因受伤而变得苍白的唇角微微抿起一个浅笑,眸光清亮的看着她发出声音的方向。
“我需要时间调息,你......”
“害!早说嘛,没事,你调你的,我来给你护法。”
岑婧这才明白他问自己受没受伤的原因,颇为豪气的拍了拍自己单薄的胸膛,又想起男人根本看不见,信誓旦旦打起了包票:
“我告诉你,我这个护法素......不是,我是说反正你就放心吧,你醒过来之前,这个山洞别想出现第四个活物!”
谢清没有再开口,强撑着盘腿坐起来开始运功调息受伤的经脉。
......
两个时辰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外面的雨声已经渐渐变小,虽还在不断下着,但声势却不如最开始那般浩大。
借着洞口外隐约投射进来的一丝月光,他看清了那之前还在说给自己护法的人,只见她寻了洞里的一处杂草堆,将那仪裳公主大剌剌的横陈在上方,自己则美滋滋的枕在公主身上,正睡得香甜。
真是......心大。
幽幽的叹了口气,谢清摸了摸身上的外衣,经过刚才内力的运转,原本湿漉的衣服已经干透。
他站起身来,解下身上的玄色外衣,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将那外衣小心翼翼的搭在岑婧身上。
而对于那凤阳尊贵的公主殿下意识不清被人当成人肉枕头这件事,顺其自然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岑婧本来秉承着“遇事不决睡大觉,明天会更好”的处事原则美滋滋的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山洞中也睡得安稳。
可谁知睡着睡着却感觉一张大饼兜头向自己盖了过来,开始还觉得暖烘烘的,可谁知越睡越觉得热。
在梦里,她手脚并用的斗争了很久,才成功将那张大饼一脚丫子掀翻,重新寻了个最舒坦的姿势。
又安详的睡去。
次日......
“啊!!!”
凄厉的尖叫几乎破音,岑婧猛然被吓醒,慌忙从那草堆上弹了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那趴在草堆上以手扶腰,半天连身子都翻不过来的小太妹。
“咋了,谁踩你尾巴了?”
“我的腰......我的腰要断了......”
面对自己造下的孽,岑婧异常心安理得,面不改色的对她说:
“哦,这样啊,可能是你自挂东南枝的时候卡到了。”
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艰难的翻过身来的楚仪第一时间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劲,正想反驳时,余光却猛然瞥见一道身影。
“自挂......谢谢谢......”
“不客气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