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婉审视地看了孟廷琛一眼,最后看向孟老爷子和孟老夫人,平静地问:“二位是拿这个消息来威胁我的吗?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在她看来,孟家绝不会轻易把女儿的消息告诉她。
他们必有所图。
孟老爷子和孟老夫人脸上激动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没有,我们没有,我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见你。”孟老夫人连忙说。
孟知婉看着这对老了不少的夫妻,心中想到的却是二十几年前,他们无情冷酷地夺走她孩子的狰狞面目。
当时,等她从爱人横死的噩耗中醒过神时,她的孩子已经被送走了,不知所踪。
那一夕间的痛苦,如何的切肤剜心,只有她自己明白。
而父母冷酷的眼神,狠毒的手段,让她彻底的明白,她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么多年过去,那种痛苦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反而在每个午夜惊醒的噩梦中肝肠寸断。
孟知婉平静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她戒备地道:“那二位已经见到我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下意识地挡在了阮玉糖的身前,在她看来,他们伤害了她的女儿,如今说不定还会打她徒儿的主意。
其实孟知婉做这一切只是最直接的本能反应,她并没有去想,依阮玉糖的身份,孟家二老是动不了她的。
可是,看到她这种下意识的防备动作,孟老爷子和孟老夫人却是心脏一阵抽痛。
他们意识到,在孟知婉的心中,他们已经不是父母,而是敌人。
会伤害她在乎的人的敌人!
“我们不是……”孟老夫人哽咽了声音解释。
人总是这样,到了老年的时候,总是会回想过往的种种,发现过往的一些过错,然后开始后悔,接着拿着亲情当借口,想要挽回。
可是对于孟知婉来说,有些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因为来自亲人的伤害,才更加窒命。
孟廷琛一看这种场面,顿时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姑姑和祖父祖母之间的隔阂有多深。
他连忙道:“姑姑您误会了,爷爷和奶奶就是来见见你,这么多年没见,他们只是想你了!”
孟知婉诧异地看向孟老爷子和孟老夫人,道:“你们想我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孟老太太连连点头。
孟老爷子也在旁默默地点头,两人眼神希冀地看着孟知婉,希望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丝的动容。
可是恰恰相反,孟知婉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刻骨的恨意。
她轻声道:“你们也会有慈爱之心吗?那我也在想念我的女儿,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呢?”
她呢喃自语,仿佛在问别人,也仿佛是在问自己,她眼神茫然而破碎,透着一股浓浓悲凄和绝望。
看到这一幕的孟家二老呆住了,他们的身形齐齐踉跄了一下,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二十多年前,孟知婉也曾跪在他们面前,一步一磕头,磕的头破血流,乞求他们把孩子还给她,可是当时的他们,只是冷漠地看着她,并没有一丝心软。
孟老夫人默默捂住了心口。
坐在车里的冷安琪不禁动容,哪怕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可也看得出,孟知婉眼底的痛苦有多深。
孟老夫人嘴唇哆嗦着,眼角一点泪痕缓缓浸了出来。
当年,先提议把孟知婉的孩子送走的人,是她。
她觉得,孟知婉不守妇道,居然背叛未婚夫,跟外面的男人私奔,这样的女儿,简直是孟家的耻辱。
她觉得这样女儿给她丢了人,她要把孟知婉抓回去,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她犯的错礼法难容。
至于那个她和野男人生下的孩子,自然是不该存在的。
她有心掐死那个孩子,可是,对上那个孩子纯真的眼神,她终是改变了主意。
她打算把那个孩子送走,送的远远的。
当时,孟知婉一边承受丧夫之痛,一边拼了命,发了疯的寻找她的孩子,可是最后等待她的,是被关在了孟家的祠堂,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后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恍如隔世。
她和父母反目成仇,断绝关系,踏上了寻找孩子的道路,这一寻,就到了如今,她以为那个孩子死了。
孟知婉的眼神有些空洞,她盯着孟家二老,问:“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里?”
她的眼神,让本来就痛苦的孟家二老越发无法承受。
他们也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他们当年对知婉的心狠,使如今的他们无比后悔。
而就在这时,孟知婉又问:“沂光出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她盯着孟家二老的双眼,黑沉沉的满是阴霾,她死死的,不放过他们眼中一丝一毫的情绪。
孟家二老倏然瞪大了眼睛。
“不,不,不是我们,真的是意外!”孟老爷子连连摇头,而孟老夫人,已经无法承受,晕了过去。
孟廷琛扶着孟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
孟知婉盯着孟老爷子。
孟老爷子道:“知婉,你要相信我们,沈沂光的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