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糖闻言,也终于看向了欧春生。
其实这不是阮玉糖第一次见欧春生,但却是第一次正面撞上。
之前他受了重伤,这一个月以来,已经养的好了些,只是人还是瘦的厉害,一身灰色中山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他满头灰白色的发丝向后拢着,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矍铄。
只是,他的目光格外逼人,看向阮玉糖的时候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恶意和挑衅。
阮玉糖微微勾唇笑了一下,清澈漆黑的眼眸望进欧春生的眼底,淡淡道:“不错,我就是师父的徒弟,阮玉糖。”
欧春生嗤笑了一声,他极为挑剔地审视了阮玉糖一遍,脸色倏然一冷:“既然你承认你是费吉胜的徒弟,那么……你可知错?”
最后四字,他几乎是厉喝出声,声音如雷,满场来客皆是一惊,纷纷都惊愕无比地朝着这边看来,有些八卦的,眼神儿不断在欧春生和阮玉糖之间来回。
阮玉糖惊讶地看着欧春生,“欧会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欧春生的脸色上已经堆满了怒意,他冷冷地道:“既然你是费吉胜的徒弟,那你见到我,为何不来见礼?
按照辈份,我是你的师叔,依照天医门的规矩,你应该向我三拜见礼,再奉上一杯茶。
而你见了我,非但不主动上前见礼,还一副倨傲的姿态,你以为你嫁进了墨家,就能欺师灭祖了吗?费吉胜是怎么教你的?”
他一脸愤慨,看上去是真的十分不平。
在场众人,除了少数知晓阮玉糖身份的,其他人皆都吃了一惊。
那几名站在欧春生身边的议员便大声问:“欧会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位墨家的主母,是你的师侄?”
一时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是啊,怎么这位墨家主母会和欧春生扯上关系呢?
还师叔师侄的,这位墨家主母不是只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弃女吗?
连父母都不要的人,居然是有师父的吗?还和大名鼎鼎的天医门扯上了关系?
他们就说嘛,若是普通人,哪里能嫁进墨家,原来这阮玉糖还有这重身份。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阮玉糖的目光都带上了十分好奇的探究目光。
阮玉糖被那些目光明里暗里的打量,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她一脸懵。
她完全没想到欧春生给她来这一出好戏。
她一脸错愕地看着欧春生,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人……戏好多。
本来嘛,她和欧春生的立场就是对立的,他们是敌人,甚至是仇人,所谓仇敌见面,分外眼红,互相嘲讽才是正经的发展嘛!
现在可倒好,人家一上来就给她摆师叔的谱,这可真是……
阮玉糖心想:好家伙,我把你当仇人,你居然要和我当亲戚!
墨夜柏没说话,他正在晃神儿,主要是阮玉糖现在这副懵懵的表情看着有几分呆萌,着实可爱的紧。
至于旁人的眼光,他根本就直接无视了。
但是阮玉糖的这副反应,看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阮玉糖在心虚了。
在场的人都是权贵,但凡是权贵,便都很看重家族传承,有师承的更是如此。
尊师重道,最基本的道德和礼仪嘛……
这阮玉糖仗着自己嫁进了墨家,居然就如此翻脸不认人,连师门长辈都不认,就算她是出自天医门,估计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欧会长那样名声响当当的大人物,不嫌弃她籍籍无名,当场与她相认,可见欧会长是无比看中师门的。
可这阮玉糖,明显没有出身天医门的风范啊。
他们一时间都纷纷摇头,看来,传承再久的门派,都有优有劣,真不知道墨家主是怎么看上这阮玉糖的。
这种连师门长辈都不认的人,怎么有品德当上墨家主母?
听说这阮玉糖还未婚生子,这可真是母凭子贵啊。
墨家人向来护短,如果是为了孩子,从而娶了阮玉糖,倒也说得过去。
再加上这阮玉糖长的倒是有几分好颜色,看来,如墨家主这样的男人,也是喜欢美色的啊。
欧春生依旧满脸怒意地看着阮玉糖,他的眼底有着只有阮玉糖才能看懂的恶意。
阮玉糖终于从错愕当中回过了神儿,她看也不看周围那些轻视的目光,只是打量着欧春生,问:“你刚才说,你是我的师叔?”
欧春生冷哼一声:“装什么?这种场合,我也不会要求你三拜见礼,但你至少也该上前来打个招呼吧?”
他沉声问,格外威严。
欧春生这些年也是久居上位,无形的压力朝着阮玉糖压了过去。
明显,他的目的就是给阮玉糖制造压力,让她一出场就在这个宴会里失了脸面,不仅她自己丢人,连带着墨家也跟着丢了面子。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道:“夜柏啊,这所谓娶妻娶贤,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娶了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靠,阮玉糖顿时在心里骂了一声。
墨夜柏的脸色也终于一沉。
他们都看过去,就见姜老爷子和姜家一众子孙正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