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序看着上蹿下跳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真是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教他武功,臭小子怎么就总是三分钟热度学一个时辰不是跑去找百雀芳芳她们,就是偷溜着去找崇萤。
简直没一刻安静待着的,气得他不用家法都不行!
流云揉揉背打疼的屁股蛋,扭过头气急败坏地瞪着季沧序:“季沧序,小爷是你儿子!你再打,再打你儿子腿就断了!”
季沧序本来还有两分心疼他,一看他还生龙活虎的,立刻脱了鞋就朝他招呼过去:“断了找你姐给你接!没断今天就给我练功练到断!”
“啊啊啊啊救命啊姐姐!我的亲姐姐!”
整整一上午,整个庄子里都回荡着父子俩的“亲切交流”。
最后还是芳芳找到了崇萤,小声求道:“萤姐姐,流云哥哥好可怜,你救救他吧。”
小姑娘心肠软,这会儿都快哭红眼了。
崇萤好笑地揉揉她的刘海:“芳芳不怕,二叔逗他玩儿呢,要是真打,你流云哥哥早就趴地上了,哪还有力气在那里叫嚷”
父子俩多年分离,如今好容易相聚,既然季沧序有心“拉近”父子关系,崇萤自不会在这时去打扰他们。
不过听着外头两人嗓子都喊哑了,崇萤又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塞给芳芳两粒护嗓含片,偷偷交代她:“秀秀在管账,你悄悄去找她,她自有法子救你流云哥哥。”
芳芳眼睛一亮,甜甜地谢过崇萤,拿着护嗓含片跑去找佘秀了。
崇萤看着小姑娘跑远,笑了笑,转头看见榻上躺着的季曜穹,笑容又收了回来,再次揉乱了刚写的治疗方案,重新低头思索起来。
院子里,父子俩终于闹腾累了,中间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都在弯着腰喘气。
季沧序颤着手指着他:“臭小子,有本事你过来!”
流云气喘吁吁地摆摆手:“不去!臭老爹,有本事你过来!”
芳芳拉着佘秀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佘秀嘴角抽了下,无语地默默翻了个白眼,明白小姐为什么不亲自来——懒得跟俩幼稚鬼说话。
芳芳跑过去,先塞给季沧序一颗护嗓含片,甜甜道:“二爷,秀秀姐找你有事儿。”
趁着季沧序回头看佘秀的功夫,小姑娘飞快地跑到流云跟前,往他嘴里塞了个含片,还不等他咽下,拉着他手就跑:“流云哥哥快跑!”
流云毫无防备,整个人被她拽着往前一个大趔趄,差点没给含片噎死,涨红了脸咳嗽:“等等……咳咳……我噎着了……”
季沧序:“……”
眼看着臭儿子跑没影了,季沧序也没力气追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丝毫没有往日一字并肩王的架势,随性地挥挥手问佘秀:“找我何事”
季沧序三十多的年纪,却依旧风流倜傥,佘秀微微脸红,避开视线不看他擦汗喘气的模样。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听见这边的响动,过来瞧瞧罢了,二爷可是在为教导二公子武功之事而烦恼”
季沧序擦汗的手一顿,眼珠微转:“是又如何你有法子”
佘秀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法子谈不上,只不过往日看小姐教二公子看得多了。”
季沧序也看过崇萤教流云武功的样子,在杨城时他就住在小院里,每日看着姐弟俩一个教一个学,也没见崇萤怎么费力气,流云就乖乖听话了,甚至等崇萤教完走了,流云还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
他满心以为自己教儿子时也定是这样,却不想不管他怎么教,流云就是不好好学。
季沧序皱了皱眉,明白佘秀大概是崇萤叫过来指点他的,他身为长辈在教儿子,崇萤这个做侄女的不好多说,便委婉的让丫鬟来提一嘴。
既全了他的颜面,又达到了目的。
季沧序失笑,其实他怎么会跟侄女计较。
“你说说看。”季沧序虚心求教。
佘秀着人拎了壶茶过来,一边给季沧序倒茶一边道:“说来二爷和二公子相处时日不算多,二公子不是好显摆的性子,大约是不会跟您讲那些往事的,比如他是如何跟着小姐一次次死里逃生的。”
季沧序神色一怔,放下茶杯,笑容收了起来,正色道:“你细说来。”
佘秀便将崇萤重伤后,流云是如何背着她行走,如何跟乞丐周旋,姐弟俩死里逃生又不得不分开跑,以至于流云无事,崇萤却被晏离捉住,在江上时,流云又是如何在晏离的眼皮子底下带着重伤的崇萤离开等事细讲了一遍。
这些季沧序都听过,但之前不管是崇萤还是流云都只会跟他讲个大概,一两句概括完了,不会说这么详细。
听完佘秀说的,季沧序久久没开口。
佘秀趁机道:“小姐教二公子武功,不重招式,只重杀招,因为小姐明白,但凡二公子要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必定是生死关头,但我前两日观二爷您教二公子,却重在内力和身法,这也不是不好,只是……咱们怕是没那么多时间慢慢给二公子学习,况且您和小姐教的方式不同,二公子难免不习惯,所以才会产生逆反心理。”
佘秀一番话有理有据,语气也不生硬,季沧序自然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