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棠鹿雪有什么关系”
萧未迟钝半天也没反应过来,急得直抓头发,解释道:“崇小姐,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就是元轩帝安排的棋子,这婚礼怎么能算数呢”
“再说今日主子被萧辰点了穴又下了药,根本不是自愿穿婚服的。”
“您离开后,他更是失控之下杀性难抑,错手杀人,才被元轩帝冠上了弑君谋反的罪名……”
直男萧未一个劲儿地解释,却不知崇萤介意的根本不是这些,她抬手制止他的话,冷声道:“不必说了,他既然做好了安排,就算我不救他,他也不会死的。”
她看着萧未,有些好奇地问:“你不怪他”
萧未没听懂。
“萧烬支开了所有人,独独留下你和萧辰,很明显他是怀疑你二人之中有内奸,所以他的计划排除了你们两个。”
崇萤开口道:“你不怪他测试你,隐瞒你还连累你如今武功尽废,若不是我出现,你已经死了。”
萧未沉默地低下了头,片刻后哑声道:“崇小姐,你不了解身上背负着万千条性命的责任有多大,七年前棠家惨案,只有我和萧辰活了下来,那段时间……我成天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兄弟们死不瞑目的表情,这些年谁也没说,但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想要报仇,想要替那些死去的兄弟正名,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
他抬头看着崇萤,正色道:“你问我怪不怪主子,我不怪,他做得对!萧辰那王八蛋潜藏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我……我们都当他是亲兄弟,他从来没有露出过马脚,如果不这样,根本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我只是主子的暗卫,是他的兵,早从跟着主子那一刻起,我们所有人都将身家性命交托给他,生死无悔。”
说罢,他直直望着崇萤,认真恳切道:“崇小姐,主子真的很在乎您,他或许不会说话,可能表达方式也有问题,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很爱您,哪怕他有不得不去尽的义务,也会将您的安危排在第一位,他真的……”
说到最后,萧未忍不住哽咽,堂堂七尺男儿低下头,握紧了拳哑声道:“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乎您,不然狗皇帝又怎么可能利用您逼他失控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您是他的软肋,所以才会……”
崇萤遥望着斜挂在夜幕上的弦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叹出,轻声道:“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觉得我会站在原地等候,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呢”
她转头看着面露焦急,不解又忐忑的萧未,语气平淡道:“如果我是闺中娇女,或许会乐意接受他的保护,但我不是,我宁愿身披风霜手染血腥,也不愿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他明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却还选择了将我排除在计划之外,那么如今他的计划出了纰漏,他也该承担这个纰漏带来的结果,那便是失去我。”
“可,可是……”
萧未怔怔地愣在那里,结巴道:“可主子他是为了你啊……”
崇萤笑了下,恰一阵风吹来,她探出手,接住落在掌心的树叶:“那又如何他给的又不是我想要的,我给过他机会了,他还是如此,那便各自安好吧。”
她转头看了眼萧未道:“你不必担心,我虽不关心你们的目的,但若是需要我的帮忙,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毕竟他死了对我没好处,如今能抗衡元轩帝和晏离的也只有他了。”
她话都说到了这里,萧未知道自己再劝不动她了。
崇萤道:“你在这里等我一夜,我进宫一趟,天亮前我回来带你出城,然后你便按照萧烬的吩咐,沿路去找萧癸或者萧甲他们吧。”
“进宫这个时候进宫太危险了!”萧未不由道。
崇萤目光微闪,似笑非笑道:“危险吗我倒是觉得,就是那里有人正等着我找上门呢。”
——
同样的夜。
天牢。
萧烬被铁链拴在石柱上,拇指粗的铁链从他的肩胛骨横穿而过,沾染的鲜血顺着铁链低落在地上,变成污浊的泥点。
小腿被射进箭矢的地方已经折断了箭身,双脚腕处脚筋皆断,膝盖失力地跪在地上,再无支撑站起的力量。
隔壁监牢里,萧辰面色复杂地看着这样的萧烬,无尽的悔恨和纠结一寸寸折磨着他。
“主子……”
萧辰哑声道:“对不起,我对不起您。”
萧烬低着头如同废人,良久,在萧辰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听见他说:“各为其主,你既是萧元契的人,听他命令没什么错,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顿了顿,萧烬冷声道:“你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
萧辰猛地一滞,眼前似乎看见了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最后又一个接一个的死于他手。
“我……”
正想说什么,忽然天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辰脸色急变,一瞬间几乎本能地挣开了身上的绳索,踹开牢门来到萧烬的牢房。
此刻他真的庆幸因为他的身份,元轩帝并没有严加看管他。
下一瞬,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执长剑直冲萧烬,萧辰想也不想挡在他面前:“主子小心!”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