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福培乐离开,萧癸气得脑袋都快冒火了:“主子,干什么不让我打他一顿皇上派他过来分明就是来羞辱我们的!”
萧烬看他一眼,声音很是平静,平静得都不像他。
“你打福培乐一顿,然后他鼻青脸肿地回了宫,跟萧元契一说,这件事就能解决了萧元契就会收回圣旨了”
萧癸一怔,闷闷地道:“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我就是……气不过嘛!”
他抓了抓头发,烦躁道:“好不容易崇小姐没那么生气了,皇上却又搞事情,这怎么就没完了呢”
萧烬黑眸沉沉望着门外,上午的阳光从东南斜照在他刚硬的侧脸上,一半露于阳光之下,一半隐在暗影之中。
“不是‘没完’,是才刚开始。”萧烬冷声道。
方才在听见福培乐念圣旨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反应也是生气,愤怒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激发了他的杀性,可是他很快反应过来。
整件事似乎并不是突如其来的……
萧烬黑眸微动,想到崇萤几次三番地问他会不会娶棠鹿雪,跟他强调她不可能原谅的底线,那时他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那些话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她为何好像认定了他会娶棠鹿雪呢
萧烬开始想,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
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的是崇萤,萧元契为什么明知道他会抗旨,却还非要给他安这么一桩婚事
难道就是为了让他“抗旨”,好定他的罪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萧烬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这未免太过简单了,如果萧元契会用这么简单的方式除掉他,就不会任由他活了这么多年。
萧元契这人,要圣名。
所以他一定会用最正大光明的手段来除掉他。
到底是什么呢
——
御书房。
元轩帝萧元契坐在龙椅上,下首椅子上坐着晏离,崇直和花仲。
听着福培乐的禀报,嘴角露出了笑意。
自然,福培乐省去了萧癸那些话,只挑选着最无害的话说。
福培乐说完,额头都在冒冷汗,生怕皇帝降他的罪。
幸好元轩帝只是冷笑道:“朕这位皇弟还真是倔啊,连抗旨这种事都做了,看来当真是朕太宽纵他了。”
这话一出,御书房里无人敢接下句。
花仲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一个字也不多说,一个眼神也不乱飞。
长女花伊言昨日刚让儿子带话给他,今天就出了这事儿,看样子他们皇帝陛下是真的一天也不想多等了啊。
元轩帝看了花仲一眼,挥了挥手让福培乐退下。
福培乐松了口气,连声告退,顺便关上了门。
“丞相。”元轩帝唤道。
花仲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跪下:“陛下有何吩咐”
“哎,你起来说话。”
元轩帝叫花仲起来,叹了口气,用闲话家常的口吻道:“朕方才所言丞相认为如何啊”
花仲一僵,装听不懂:“方才……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哼,老狐狸。
这一刻,元轩帝,晏离和崇直心中不约而同腹诽道。
元轩帝索性将话说开:“丞相觉得,凌王抗旨之事,到底该如何处置才合适啊”
这是逼着花仲表态了。
花仲大脑飞速转动:“这本是皇上的家事,臣不敢多言……”
“朕让你多言!”
元轩帝直接打断他。
花仲顿了下,想了又想,斟酌着道:“臣觉得,陛下赐婚自然是好意,凌王抗旨……也是情有可原,若依臣之见,不如……”
元轩帝眼神微眯,冷声问道:“不如如何”
花仲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元轩帝的脸色,小声建议道:“不如先搁置,或将婚期延后半年再议……”
“哼!”
元轩帝冷哼一声,瞪了眼花仲,又转而看向崇直:“安国侯呢也如此觉得吗”
崇直连忙站起身,咽了口口水道:“臣愚钝,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元轩帝挑眉问道:“那崇萤是你的女儿,你敢说你就没有一点私心”
提起崇萤,崇直顿时苦着脸道:“陛下明察啊,崇萤哪里还当臣是她爹啊她见着臣,不拿刀对着臣就不错了,对这个女儿,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两个老家伙一个赛一个能推,元轩帝沉了脸,嫌弃地挥手道:“走走走,朕不想看见你们。”
“臣等告退。”
一听让走人,崇直和花仲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溜。
这个时候,谁走得慢谁倒霉。
御书房里最终只剩下元轩帝和晏离两人。
元轩帝看了眼晏离:“国师也同他们一样糊弄朕吗”
晏离笑了笑道:“陛下不必生气,其实丞相和安国侯心中都有各自的主意,只是陛下举棋不定,他们做臣子的,自然不敢做主。”
“哼。”
元轩帝哼了一声,见晏离没有给他打马虎眼,脾气才终于消了些。
顿了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