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脱下外面的深衣叠好,又去脱里衣,想到一会这些东西要交到外面那可恶的凶虎手里,她更加羞愤欲死。
她三下五除二脱了里衣,便胡乱塞到叠好的外服里面,然后在床边坐了片刻,方才重新找了一套新衣服换上。
丁夫人平素生活简朴,衣服本就不多,上次环夫人过来探望,看丁夫人旧衣服上打了补丁,才赶紧让人送来几套新衣给丁夫人用。
这段时间,丁夫人了解了环夫人离开曹府的经历后,颇为感叹,心道也算是有了个好结果,相比之下,自己果然是要遭受曹操作恶的报应吧?
丁夫人稍稍平复心情,才抱着衣服,将门打开走了出来,她走到从袁熙面前,将衣服往袁熙手里一塞,面无表情道:“大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恕妾不便相送了。”
袁熙却是低头打量着衣服,伸出手去,想要掀开外面包着的的深衣,丁夫人看到后,又是当场破防,她退后几步,咬牙死死盯着袁熙。仿佛择人而噬的猛兽。
袁熙这才反应过来,停下手微笑道;“多谢夫人费心。”
“我就不打扰夫人叙旧了,曹宪,我们走。”
曹宪应了一声,出去时候笑着说了句:“夫君一会上车仔细看,也是没人打扰的。”
丁夫人差点一口血没有喷出来,往后踉跄几步,环夫人连忙上来将她扶住坐下。
等丁夫人回过神来,袁熙已经离开,环夫人在一旁劝道:“大王口硬心软,并没有故意侮辱夫人的意思,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丁夫人心里明白,事实确实是如此,袁熙看着言语过分,但其实行事上却还是守着底线,要是换做曹操的行事风格,说不定自己和曹晴早就一起被纳入后宅了,那会有现下这种独居的处境?
她对环夫人叹道:“多谢夫人关心,那人对夫人如此,夫人却缺还替妾开脱,实在让妾惭愧万分。”
环夫人摇头道:“女人何苦为女人,都是落魄不如意的,如今我也不强求什么,能安稳度过下半生,便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丁夫人心情复杂,心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知道在许都做什么,自己也不指望什么了,但愿他能给曹晴安排个好的归宿吧。
她却不知道,曹操没有在许都,而是在邺城建立了一座行宫,同时大兴土木建起高台来。
这明显是为了将来更上一层准备的,但如今曹操的计划却被袁熙打乱不少,尤其是袁熙将扩张重心从江淮转回幽州后,冀州这边的压力骤增。
邺城作为中原最重要的军事要地之一,这两年也是战事不断,但身为邺城主帅的夏侯惇,其应对和战绩却是让曹操有些不满意,所以亲自来邺城坐镇,以阻挡袁熙军的攻势。
这几日曹操心情极为不好,不仅在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晚上头疼失眠,更因为扶不起的江东再度惨败于凶虎之手,李典在青州配合发动的奇兵也遭到了挫败。
这一战之后,袁熙的势力再度增强,曹操猜测袁熙在幽并还留着不少富余兵士,来年很有可能会掉过头来全力对付自己,而曹操这边无论是士兵还是财力都是捉襟见肘,来年未必有多少把握能挡住对方的攻势。
这让曹操得脾气越发暴躁,但又无处发泄,只能将大部分火气都发泄在内宅,尤其是刘夫人身上。
不得不说,潜心黄老之道,善于道家房中术的曹操花样还是很多的,变着花样让刘夫人配合,要是袁熙了解其中内情,便会感叹这已经不算站起来蹬,而是在玩自行车特技杂耍了。
如今刘夫人便是面朝下趴在榻上,全身一动不动,已经昏厥过去,鼻孔里面只有微弱的气息出入,曹操心中烦躁这才稍稍缓解,他站起身来,丢掉手中粗如儿臂的木棒,走到桌案旁,看起了传来军情。
他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来。
这消息白天他已经看过一次,但如今再看,还是让曹操惊讶不已,一度怀疑是看到了假情报。
但这密信里面说的极为确定,益州金牛道的剑阁,竟然被攻破了!
剑阁多么难打,曹操是知道的,他自忖自己亲至,也不一定能如此顺利攻下。
但在这信里,夏侯渊信誓旦旦,说的非常清楚,是司马懿用计诱出守军,并在极短的时间内用一支伏兵插入到城门。
这时间算计的异常精确,差半盏茶的时间都会无功而返,但最后却是圆满成功了,而主持这一切的,便是司马懿!
出兵之前,夏侯渊对于司马懿这个年轻军师极为不看好,但既然是曹操命令,他也只能听遵从,何况夏侯渊本身就精通兵法,所以并不觉得多一个少一個司马懿有什么影响。
结果在这半年时间里,司马懿几次用计,帮忙突破了金牛道几座险要城池,渐渐赢得了夏侯渊的信任,如今攻下剑阁,夏侯渊更是没有吝惜溢美之词,直言有此人才,是曹营之幸。
然而曹操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司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