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城墙初时拆的很慢,但后来便越来越快,因为其下半部分进水,都已经被泡软了了,兵士拿着工具一撬,便撬下一大块下来。
渐渐挖到水位之下一尺多,张郃看到兵士还在挖,便出声道“不用了,木排吃不了这么深得水,去把缺口拓宽,其他人去挖外面两道城墙!”
兵士们听了,分头行动,很快两个时辰过去,天色进入深夜时,通往外城的三道城墙终于都挖出了缺口。
随着最外头城墙被挖穿,城外水位本来就比城内高,洪水瞬间倾泻而入,将几名躲闪不及的兵士冲走,城内水位开始升高,两边渐渐持平。
张郃见进来的洪水开始平缓,连忙派人去报之审配,审配听了,一方面派人去接袁尚及其家眷,一方面命令张郃派出兵士作为前锋,乘着木排出城向北,寻找可以上岸的地方。
张郃望着脚下的木排,叹息一声,他水性不好,如今这木排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散架,万一落水,自己一身盔甲瞬间沉底,连自救的机会都没!
犹豫半晌,他还是硬着头皮踏上木排,带着数百兵士乘坐十几个木排,从缺口冲出城去。
一路上兵士撑着竹篙,努力辨认方向,终于在行了七八里后,找到了可以登陆的高地。
张郃大喜,连忙命令兵士登岸,同时让兵士撑着木排回去报信。
结果一阵箭雨袭来,木排上的兵士纷纷中箭,几座木排瞬间失去控制,在水中胡乱飘荡。
听道渐渐接近的喊杀声,张郃哪还不知道曹军早有埋伏,但他作为先锋的任务,便是阻挡曹军,让己方逃出更多的人。
当下他大声吼道“守住岸边,等城内援军过来!”
冀州兵当下就地结阵,木排的兵士们则是慌乱的撑着木排往邺城方向逃去,不过半刻,张郃便见远处冲来一支曹军。
他扯下背后大弓,吼道“发箭!”
邺城城头上,审配听道远远传来的喊杀声,马上命令淳于琼带着第二组木排出发,赶往张郃的方向。
淳于琼带着千余兵士走后不久,张郃军求救的兵士驾着木排回来,说了遭遇敌袭的情况,审配听了,又名高览带着剩下数百兵士前去支援。
田丰见到会水的兵士都赶过去了,余下几千人几乎都是不会水的,便道“如今怎么办?”
“等三位将军打退曹军,再送使君出城?”
审配咬牙道“来不及了,这时候再等没有意义,说不定曹军也有援军。”
“而且若淳于琼他们失败,曹军便可以从缺口入城,城墙已经没有意义了。”
“派人去接使君,立刻出城!”
袁尚躺在担架上,两名侍卫抬着担架,洪氏和刘氏分别扶住担架两边,胆战心惊地踏上了摇摇慌慌的木排,她们都不会水,万一倾覆,等于和袁尚一起完蛋,所以腿脚发软,挣扎了几次才上去。
兵士把竹篙一撑,木排随即离开岸边,打着转往前飘去,刘氏感觉污水瞬间满上木排,打湿了自己的裙角和鞋子,不由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声。
袁尚已经近乎昏迷,自然管不了刘氏,洪氏战战兢兢,小声道“大人,声音大了,可能会招来敌军。”
刘氏恶狠狠往洪氏剜了一眼,骂道“怎么,看尚儿这样,你就想翻天了?”
洪氏听着刘氏喋喋不休的数落,很想将其一脚踹到水里,刘氏还没说错,这种随时面对死亡的情况,确实会让人的胆子大起来,命都可能会随时没掉,谁会在乎颜面?
随着袁尚的木排带头,其他袁氏家眷也都依次上了后面的木排,在后面是邺城官员士族,最后大部分兵士百姓,则只能抱着木板木柴泅渡。
一串串木排飘出了城墙,中途不断发生意外,有绑木排的绳子散开的,有失去平衡倾覆的,有吃水过深沉没的,有太大卡在缺口,被后面的人直接拆烂的,叫骂声和呵斥声不绝于耳。
有个大族的木排因为带了太多货物,吃水太深,卡了在第二道城墙缺口,上面的族老让仆人下水去抬木排,结果努力了几次,都因为太重而无法移动。
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纷纷叫骂起来,让其躲开,那族老涨红了脸,但这上面都是贵重财物,他那里舍得,只是闷头指挥。
结果后面堵的木排越来越多,喝骂声逐渐多了起来,那族老眼见快要犯了众怒,却还是咬牙坚持,不成想后面木排忽地一声撞了上来,几人趁机跳上了木排,拳脚并用,将还在吭哧吭哧清理缺口的家奴推到水中。
那族老大怒,喝道“什么人?”
“敢动我审家”
话还没说,一记重拳已经打在他的脸上,将其狠狠放倒,出拳的人对他吐了一口吐沫,骂道“怎么,敢治我的罪还是要我的命?”
“妈的,这时候还害人,什么玩意!”
说完他一脚将族老踢到水中,那族老惨叫着在水中挣扎脚下,便消失在水中,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几个汉子将木排上的货物全都丢到水中,将木排推开,跳上后面的木排,大笑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