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刘和听了袁熙的话,笑道:“使君实在是谬赞了。”
“既然天子有诏,和作为宗室之人,不得不是去怀城面见天子,以行宗室之责。”
天子刘协让袁熙带的口信是,朕如今身边急缺得力之人,望侍中能为朕股肱,平复内外。
袁熙和刘和见面后,便传了刘协口信,刘和听后,便一直心事重重,刚才议事时也有些魂不守舍,直到众人散去,刘协才下定了决心。
袁熙叹道:“兄要是想回来,幽州的大门随时为君敞开。”
刘和拱手道:“多谢使君为先父报了仇,和会铭记在心。”
“倒是和会孤身离开,往使君照顾和先前的部下一二。”
袁熙连忙躬身,深深一拜,“谢兄成全,熙永不敢忘。”
望着刘和离去的身影,袁熙沉默不语,刘和此人,做事很有进退,刚才这等于是还了自己人情。
因为先前刘虞在幽州施行仁政,交好胡汉边民的政策,以致刘和在幽州久负盛名,但正因为如此,刘和也明白,自己和袁熙之间是很难一直保持互信的。
一山不容二虎,幽州容不下两个威望太高的人,尤其刘和交好胡汉边民,有一大批忠于他的属下了,袁熙可能会信任他,但袁熙的嫡系属下,便不一定会这么想了。
作为为主公通盘考虑的谋士,绝对不可能不防备刘和,袁熙即使一时不会动此念头,但刘和威望日高之时呢?
所以刘和选择了最聪明的做法,急流勇退。
能让他陷入这么尴尬境地的,还是这个汉室宗亲的身份。
天下的汉室宗亲千千万万,依附外姓诸侯,怀有异心的不在少数,甚至袁术手下,就有不少刘姓宗室。
但刘和不同,他父亲刘虞是汉室宗正,刘和本人又极有风骨,所以和他接触的人久了,都知道此人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汉室的。
袁熙虽然尚无自立之心,但很多举措其实已经和汉制汉礼相悖,长此以往,谁都能猜得到,袁熙会将幽州打造成完全不同的样子,然后之后要做什么。
所以与其面对将来的分道扬镳,刘和选择了自行离开,并把下属留给了袁熙,自己离开幽州后形成的威望真空,让袁熙来想办法继承补救。
这也是刘和的风骨,报答袁熙为刘虞报仇和救了自己性命之恩。
但自此之后,两人便要走上各走各路了。
袁熙深深叹息,如果在和平时代,自己和刘和一定会成为好友,但如今天下大乱,礼崩乐坏,两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坚持,最终却是被迫要踏上不同的道路。
这里面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单纯所站的位置不同,在时代大潮中的角色不同,身不由己而已。
袁熙心情有些压抑,如今他尚未走到最高的位置,却已经在这个过程中,开始体会到孤家寡人的痛苦抉择。
站的位置越高,可以交心的人便越少,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大浪淘沙,曾经忠诚亦或意见不同的伙伴,也会被时光的砂砾催发老朽,或离去,或死去,直到最后,只剩下最孤独的那个。
想来刘协此刻的心境,要比自己更加寂寞吧?
袁熙走出门去,却见到田豫站在庭院里面,却是一直没有离开。
袁熙知道其肯定是有事情,忙将田豫引进来,说道:“国让兄有事?”
田豫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封信简,说道:“这是在代郡的阎柔送来的。”
“他知道属下随公子车队赶往蓟城,故直接派人中途换马,昼夜不息赶来,竟是比车队还早到一日。”
“信使等车队一到,马上过来找我,方才将信交与我手中。”
“我看了后,直到里面军情紧要,所以在这里等着公子。”
阎柔是乌桓校尉,田豫是护乌丸校尉,对阎柔有名义上的辖制权,所以阎柔上报的急信,除非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都要经过田豫交至袁熙处。
袁熙展开一看,眼睛瞬间睁大几分,笑道:“这倒是有意思。”
这信却是柯比能发来的!
信中说,他现在也不过是边塞小部族长,鲜卑南下,他也是被迫听令,望袁熙体谅他的苦楚,而罪魁祸首,是背面的步度根酋长等人。
所以柯比能希望袁熙想办法拿止息兵戈,柯比能也愿意私下交好幽州。
袁熙看了后,笑道:“果然是离得越近的人越不想打仗。”
“国让兄怎么看?”
田豫断然道:“柯比能此人不可全信。”
“其不过是左右逢源,首鼠两端罢了。”
“要是幽州势弱,其肯定会毫不犹豫举起屠刀,杀戮劫掠幽州百姓,”
袁熙叹道:“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要是此时拒绝他,反而会把他逼得与我们完全撕破脸。”
他话锋一转:“国让兄对胡人怎么看?”
田豫毫不犹豫道:“对于关内编户齐民的胡人,属下极为赞同公子所说,一视同仁。”
“但对关外胡人,包括匈奴鲜卑,却是不能过于怀柔。”
“若纵容其壮大,必然会为祸不浅,毕竟有了力量,便会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