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坡, 陈云州看着地里刚冒出嫩芽的红薯很是欣慰。
果然,将红薯给马小云她们种是对的,看看伺候得多好, 才七天就冒芽了, 再过半个多月, 第一批红薯藤应该就可以插种了。
七天前, 陈云州将所有的拥护值都兑换成了红薯, 五千点换了八个红薯。
因为时间不等人,天气逐渐转暖,晚几天种,后面可能就会少一次剪藤插种的机会, 这意味着可能会少收成百上千斤红薯。
左右五千拥护值又做不了什么大事, 不如早点用了算了。如果这次放贷的事成功了,后续收获肯定远不止一万拥护值, 妨碍不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若是失败了,招来了百姓的咒骂,那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攒不齐一万拥护值了。
所以还不如早用了早享受。
看过红薯的长势,陈云州来到工坊,刘春和刘冬实父子正在忙碌。
这几天他们建了一口小窑,现在窑上烧着炭火,让工坊内的温度堪比炎炎夏日。火窑上方是一口大炉,炉子里放着经过挑拣过滤后的石英砂、石灰石、纯碱。
纯碱是用草木灰反复过滤, 然后熬干水分后得到的。
经过高温的炼化,炉内的石英砂、石灰石、纯碱已经渐渐变成了液体,刘冬实只着一件短打,弓着腰, 用力拉着风箱,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刘春抓起肩膀上的布巾擦了擦汗,对陈云州说:“大人,这里面太热了,您去外面等会儿吧,快好的时候小的叫您。”
陈云州点头正欲答应,忽然工坊的门被推开了,马小云站在门口焦急地说:“陈大人,县衙派了人来寻您,说有急事,请您马上回县衙。”
“说什么事了吗?”陈云州问。
马小云摇头,指着外面说:“马车在路边候着。”
郑深将马车都派了出来,显然事情比较棘手。
陈云州当即对刘春父子说:“就按照咱们先前说的做,马小云,你带原来那几个姑娘在这帮忙。”
先前也是马小云她们在这帮忙的,沙子的挑拣筛选、草木灰制碱等这些活儿都是她们在做,不然光凭刘春父子哪能在不到十天就将火窑烧起来。
马小云连忙点头:“是,陈大人。”
又交代了两句,陈云州匆匆离开了工坊,来到路边,衙门的马车正候在一旁,赶车的是伍永福。
陈云州上了马车问道:“衙门发生什么事了?”
伍永福苦笑着说:“陈大人,今天衙门外突然来了好多百姓,都是老弱妇孺,跪在门外,说是田都翻好了,就等着稻谷播种,求求官府早点借粮给他们,不然他们就要活不下去了。郑大人好劝歹劝,劝了半天,说衙门正在筹措种子,安排领种子的顺序,等弄好了就发,让他们再等两天,可这些人怎么都不肯答应,还问衙门是不是骗他们的,说今天要是借不到种子,他们就在衙门外等着,一直等,直到借到种子为止。”
“他们跪了半天,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怀疑咱们衙门没有种子,是骗百姓的。围观的百姓听到这话也慌了,生怕领不到种子,一个个问郑大人要说法,现在衙门外已经堵了上千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郑大人只得派小人来请您回去拿个主意。”
陈云州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事肯定是冉奎他们搞的鬼,不然即便有心急的,也顶多偶尔来几个询问什么时候发种子,得了信就回去了,不可能一下子跑来好几百人,还是很难处理的老弱妇孺。
陈云州示意伍永福:“快点。”
伍永福赶紧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儿,马车就赶到了城外。
远远的,伍永福就看到一支队伍进城。
这支队伍大概有二三十人,但最壮观的是他们的车子,足足二三十辆马车,车上都是鼓鼓囊囊的麻袋,很像是粮食,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一看顿时发现了惊喜:“大刘,是你们啊?你们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还有这车上装的什么?”
陈云州闻声从马车中探出头。
大刘看到他,连忙边挥手边从马车上跳下来,冲到陈云州跟前,乐呵呵地说:“大人,我们完成任务买粮回来了。”
伍永福一听车上都是粮食,顿时兴奋了:“你们回来得正好,现在好多百姓围在衙门外,让咱们发粮呢,现在有粮不慌了。”
大刘一听立即说:“大人,那小的去让他们加快速度,赶紧回衙门。”
“慢着!”陈云州叫住了他,“去冉家粮铺、陈家粮铺……把这些粮食都卖了,然后再赶着空车回衙门。”
啊?
大刘和伍永福都傻眼了。
“大人,那,那衙门那边怎么办?”
外面的人不清楚,他们这些衙门的内部人可是很清楚,衙门现在只有三四天的粮食了,别说是发给老百姓了,再过几天他们都要断粮了。
现如今大刘他们好不容易带着粮食回来解除了危机,大人怎么还把粮食卖了啊。
陈云州摩挲着食指,嘴角带笑,胸有成竹:“听我的即可。咱们折腾这么久,总不能白忙活一场,当然要赚些钱给弟兄们发奖金。”
大刘和伍永福丝毫不怀疑陈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