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压抑又隐忍的呜咽声控制不住地从嘴里溢出来。
“老太太,我丈夫没了,唯一的女儿也没了,守着这偌大的候府于我而言不过是牢笼,又有什么用呢?”
“我不也是这么过的吗?”陆老太太的声音软了一些。
“那怎么能一样,我的若颜才多大啊?”
“您至少还有人可以守着,可我呢,老太太,我什么都没有了。”陆夫人痛苦地哭出声音来。
陆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还有候府。”
“候府人都没了,守着一个空壳子,有什么意义?”陆夫人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
“是我错了,我就不该让若颜参与到这里面来,我们母女两个大可以过着安稳的日子,什么候府不候府的,哪有人命重要,老太太,她是您的亲孙女,不是你手里的棋子。”
“那是她咎由自取,我可有让她去端王府。”
陆老太太也心疼,她是习惯把人当妻子,但是对这个孙女,她之前是从未想过利用的。
陆夫人转而看向陆瑟颜,她必须要给自己的女儿的死找个罪魁祸首出来。
“是你,要不是你,我的若颜怎么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陆夫人朝着陆瑟颜扑了过来,却被陆瑟颜灵巧的躲开。
而白慧茹自然不会让女儿受到伤害。
她甚至是有些窃喜的。
陆若颜死了,自己的女儿就是候府唯一的血脉了,之前她也曾因为生个女儿而有所怨言,可是现在好了。
女儿又怎
样,照着是这候府未来的女主人。
伤心,白慧茹是一点儿都不伤心的,甚至还很高兴。
就是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死,这样候府就是她们娘俩的了。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大小姐死了,跟我们瑟颜有什么关系,你是想把候府唯一的血脉也给伤着吗?”
白慧茹阴阳怪气地说道:“您可是候府的正经夫人,该为候府打算,这是要做什么呀?我一个乡下来的都懂,要大局为重,您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了呢?”
陆老夫人听见白慧茹说话就皱眉,不过她这次说的话倒也没有那么不中听。
“是啊,不是还有瑟颜吗?她既然记在你的名下,便也是你的女儿,日后也是你的依仗。”
“她不是我生的,那我的若颜就白死了吗?”
陆老太太有些生气了,“那还能怎样?难道你还能把她弄活吗?”
“娘~”
“好了,谁叫我们候府大不如从前呢,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怪我,怪我行了吧。”
陆夫人心里有恨,有怨,却又发作不出来,只是恨恨地瞪着陆瑟颜母女两个。
她总觉得,候府的现在都是她们两个造成的。
还没到吊唁的时候,陆老太太带着陆夫人过去了。
陆瑟颜毕竟还是没出嫁的姑娘,不适合打理这些,加上候府也得有人管,因为还会有些人来候府的。
老太太和陆夫人一走,白慧茹就露出了小人的嘴脸。
“女儿啊,真是天助我也,陆若颜
一死,你就是候府唯一的血脉了,什么嫡亲庶出的,有什么关系,她嫡亲的架不住短命啊。”
陆瑟颜微微皱眉,“小声些,不要叫人听见了。”
“怕什么,这是候府,咱们的家里,他们听见了难道还会去外面说吗?”
下人们吓得赶紧低头走开,或者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那你也要收敛些,别叫人看出来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白慧茹有些不耐烦,“瑟颜,娘总算是熬到头了,等老太太一死,这个家就是你说的算的了。”
“娘,别说了。”
“怕什么呀。”白慧茹看到下人们都走开了,“你放心,娘有办法,绝对不会弄脏了你的手。”
“你别乱来。”
“哎呀我心里有数。”
白慧茹勾了勾唇,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当候府的女主人了。
她受了十几年的窝囊气,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要不是这两个家伙,自己早就进了候府,至于当个外室吗?
死老太太,之前千般嫌弃自己,如今不还是要靠着自己这个她口中下贱的东西生出来的女儿支撑门楣吗?
白慧茹真的很想放声大笑,“瑟颜,往后候府就是我们的了,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候府?”陆瑟颜冷笑,区区一个候府,她可不满足。
她要的是登上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俯视天下。
“是啊,明天,明天我们就想办法跟老太太要管家权。”
“你会管家?”
白慧茹尴尬地笑
笑,“我当然不成了,不是还有你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