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可是他投资项目的男主角,万一出事可耽搁不起。
秦恪指着身后的公交站牌:“明天没通告,我有事需要回家一趟。”
“这么晚还有公交车?”宋昀然从没坐过这种公共交通工具,一时好奇。
秦恪难得怔了怔,不为别的,只为城市发达的公共交通体系深感不平,这里竟然有人瞧不起它。
可他看得出来,宋昀然身上那股天真的直白劲并非伪装,沉默几秒后只能解答道:“有回市区的夜班车。”
平心而论,秦恪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吐字清晰平缓,音色偏冷又有些低沉,容易让人联想到冬季冰层下流动的湖水。
可在这起风的初春夜晚听来,就无端的平添了几分寒意。
宋昀然拢紧外套“哦”了声,心想原来刚毕业的秦恪混得这么惨,在剧组没有助理也就算了,深夜收工还要站在冷风里等公交车。
其实反正自己有车,载他一程也没关系……
不行,宋昀然很快打住念头,他可是将来要让秦恪跪下来喊爸爸的人,怎能因为此等小事就打乱了节奏。
“那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继续等着吧。”
宋昀然收起同情心,利落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父爱如山的冷酷背影。
秦恪:“……”
宋昀然穿过斑马线,在停车场找到一辆显眼的亮橘色跑车。
他坐进驾驶座,双手搭上方向盘,一时间竟生出几分怀念。
自从重生以来,他出门要么有司机接送要么有助理随行,精湛的车技已经被封印太久了。
以前他嫌学车麻烦,加上家里司机不少,从没动过考驾照的念头。直到出道后为了接一部戏,才在经纪人的催促下报了驾校,谁知就这么爱上了掌握方向盘的感觉。
咦,等等?
……
大意了,他这辈子没考驾照!
刚才还舒适无比的方向盘,顿时变得格外烫手。
宋昀然双手离开方向盘,随后开门、下车、锁车,一气呵成。
幸好还没把车开出去,否则他的重生之路才刚刚开始,就会留下无证驾驶的黑历史。
还是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吧,他冷静下来,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摸了个寂寞。
宋昀然迷茫地眨眨眼,随后脸色一白。
完蛋。
手机不是被他抛弃了么。
几分钟后。
秦恪看见占完他口头便宜就潇洒离去的宋昀然,一脸幽怨地走回来看看公交站牌,又欲言又止地看看他,仿佛一个不会搭车又羞于启齿的小学鸡。
“怎么?”秦恪主动搭话,“小宋总还有事?”
宋昀然难得矫情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败给了不想重走空旷街道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以一种壮士断腕的沉痛情绪开口:“你等的车还没来呢。”
话音未落,远处一辆公交车就出现在道路尽头。
秦恪挑眉:“好像来了。”
宋昀然一惊,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赶紧说:“那什么,我助理提前走了没人开车。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我给司机打个电话。”
他无比庆幸自己的机智,三言两语就掩盖了没有驾照的乌龙。
两句话的工夫,公交车就缓缓停靠在站台。
秦恪睨他一眼,转而朝司机摇头示意不上车。
然后他侧过脸,在宋昀然期盼的目光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说:“不介意的话,我开车送你回去?”
出乎预料的回答,让宋昀然直接愣在当场,三观摇摇欲坠。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误会了,秦恪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心人?
他不禁有些内疚:“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代驾费收你一百,超过十公里另算。”秦恪神色自若,理所当然地回道。
宋昀然:“……”
他体内残存的艺人自我修养蠢蠢欲动,实在没忍住问:“你好歹是个演员,大半夜跨行当代驾合适吗?”
秦恪一点也不惭愧:“体验生活,应该的。”
“行,那走吧。”
宋昀然或许被他的理由说服了,也或许是被他的不要脸震慑了,总之没再跟他掰扯。
秦恪跟在他身后,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背影,眼中渐渐涌上了一抹疑惑。
太奇怪了。
一个月前的某天清晨,秦恪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说他拍戏时晕倒被送来了医院,可他一照镜子,镜中出现的却是二十三岁的自己。
他回到了过去。
作为一个年轻人,秦恪当然知道重生之类的传说,但从未想过这种天方奇谭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眼前的一切都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同样的导演、同样的剧组,连之前身旁那两位演员不断NG的经历也是。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此刻走在前方的宋昀然,他不仅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出道做演员,还莫名其妙跑来片场说要投资《红白喜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总:怪我(>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