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次东北前线多半要上演一次仙盟神兵天降的好戏。不然你指望咱们过去六百年间都视那五州如洪水猛兽,如今一夜之间就能民心逆转,喜迎仙盟天兵吗?与仙盟的合并必然是個痛苦的磨合过程,而再没有什么能比危难时刻的救命之恩更适合润滑了。” 杨福司随即恍然:“哦,这个我懂,就是那什么吊桥效应,对吧?1 “这么理解也行,总之,有了救命之恩,后面无论如何涂脂抹粉都会事半功倍……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所在。上使最初不肯同意调集全国之兵,一半是因为顾虑灵亲王能不能指挥得动各地强兵,另一半则是顾虑各地的绿叶,会不会抢了灵亲王这鲜花的风头。我之前跟你们讲过的吧,这场边境守卫战,既是卫国之战,也是立国之战,我们要立起新的国君灵亲王,要让他通过这一战建立绝对的威望,顺理成章接过今上的皇位。所以,无论是地方豪强,还是我们杨家都必须摆清自己的位置,不要生出什么喧宾夺主的念头。” 杨福司闻言,愣了一会儿,摇摇头:“虽然之前有过模糊的猜想,但让四哥你这么一说,这事情真的毫无味道。” “对,就是毫无味道,所以上使大人才会郑重其事地要二哥拿出态度,确保此战能胜……不然若是双赢之局,还需要上使嘱托什么吗?正因为无利可图,才要郑重其事的说。而咱们杨家,其实别无选择。毕竟就算杨家拿不出态度,上使大人却是能拿出仙盟天兵的。到了那个时候,或许灵亲王受让皇位会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仙盟却未必需要什么名正言顺了。” 杨福司点点头:“也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思咯?唉,仙盟当真强势埃” “呵,对,十五郎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仙盟是很强势的。就连天庭上仙们,都挡不住仙盟拓荒的脚步,咱们新恒相较于对方无异于弹丸小国,疆域甚至占不到明州的三分之一……千万不要妄想能和彻底掌控五州的仙盟平等对话。” 杨福司嘿嘿一笑:“我懂我懂,就是民女被大户人家看中纳为小妾,所以必须曲意逢迎,不要妄想大妇身份,对吧?” 杨七间也乐了:“对,摆正姿态,趁着大老爷眼下还有几分新鲜感,多拿些实利。仙盟国力百倍于新恒,尤其仙道技术理论,更是领先咱们不知多少年。如今没了天庭仙官庇佑,我们必须加倍依赖凡间仙道,所以最好就是趁着刚刚并入仙盟的时机,多争取些好感扶持。待若干年后,咱们凭借明州特殊的地利,也未必没有反客为主的机会,毕竟……仙盟国力虽强,但据说找遍五州百国,都找不出一个化神以上的,而我们这里,至少目前来看,真仙以下的各个境界并没有什么瓶颈阻碍。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要善加利用。” 杨福司又问:“那,四哥我还有个问题,咱们这么热情地倒贴仙盟,上面……真就不管了吗?” 杨七间叹道:“怎么不管?若是新恒真被天庭彻底置之不理,又怎会短短数月间就面临前所未有的兽潮危机?那些荒兽,正是上面的管治之法。的确,哪怕在琉璃网健全,仙官轮值之时,新恒边境也会隔三岔五遭遇荒兽侵袭,但这么大规模,有组织的兽潮,根本闻所未闻,也很难想象是纯粹发乎天然。咱们过去几百年间对荒兽的研究也不算浅了,你有听说过不同种族不同习性的荒兽,会亲密无间地合流一处吗?哪怕危急关头,它们也会自相残杀碍…至于拥有统御之能,可以强行镇压兽群本能的兽王,几乎只出现在传说中。但最近几个月,单是我们发现的例子就快有两位数了。” 杨福司不由愣住:“所以,天庭这是真的要我们死?可是大姐她不是……” “大姐的事,不要胡乱猜测,先帝或许的确是天上人,但天上又不止一人。从现在的情况看,先帝对天庭的决策影响也很有限,只是没有让仙官直接降下天罚——但那也可能是顾忌仙盟已经近在咫尺。” 之后,杨七间又郑重其事地警告道:“还有,这些事不要对外人说——至于什么是外人,你心里有数——一方面即便说了也没有用,其他人根本不会记得你说了什么,甚至会对你摆在眼前的证据视而不见。另一方面,说过以后,你自己也会逐渐忘记相关的事情,从此成为外人的一员。” 杨福司悚然道:“所以之前十二郎他……” “对,这件事最好就是不要管,甚至不要猜。大姐已经做得足够多了,不要再想着依赖她。甚至说,和她切割的痛快一些,或许对她来说也是好事……算了,这也只是我一人的胡乱猜测,你就当没听过吧。” 杨福司花了些时间,才消化掉兄长如牢骚般倾诉来的诸多信息,最后才问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刚刚上使说,代表什么悠城兵院邀请二哥作客,到底什么意思?” 杨七间笑道:“就是杨家过关的意思。悠城兵院位于仙盟最强国祝望的首都,邀请一个新恒人前去作客,本身就有很强的政治意义。说简单些,仙盟不大可能前脚才将杨家人当贵客接待,后脚就说我们意图谋反,要诛灭九族。老实说,之前家里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姑且不论先前针对国师的兵变,已经让杨家在国内有些举世皆敌,如今既没了老祖宗,又失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