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的强悍战力,直接开抢也不是不行。
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哪里还顾得了道德礼仪?
李青想着想着,沉沉睡去……
申时时分,李青被敲门声惊醒,是严嵩。
这次严嵩吸取当初教训,并没有携礼物而来,两手空空。
“叨扰国师了。”
“是挺叨扰的,睡正香呢,”李青打了个哈欠,“什么事?不会是为你儿子吧?”
“不是!”严嵩忙正色道,“犬子目无法纪,今日落得如此,完全是咎由自取,说起来,下官还要多谢国师代为管教,如若不然,指不定他会惹出什么大祸事,甚至犯下杀头之罪也不稀奇,如今彻底无望仕途,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李青微微颔首:“你能如此想,那最好不过。”
严嵩干笑笑,继而长长一揖,认真道:“多谢国师在御前为下官美言。”
“就为这个?”
“于国师而言,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于嵩而言,这是关乎一生的大事。”严嵩叹了口气,说道,“下官即将步入知命之年,回首过往,除了几篇文章,再无可拿的出手的政治成果,汗颜之余,又有些不甘,不瞒国师,如若这次再……那下官最后的心气儿也散了。”
李青轻笑笑,道:“说起来,你之晋升,与张桂两位大学士很像,都是靠着献媚皇帝而晋升,我本人倒不讨厌这种行为。宦海沉浮,沉下去才是常态,想浮上来多少要耍些心机手段,不过……”
话锋一转,李青肃然道:“常言说,英雄不问出处。上位史光鲜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其位,当谋其政。若你抱着一招鲜吃遍天,之后的晋升仍只寄期望讨皇帝欢心,而不是有所作为,那你注定是长远不了的。张璁、桂萼两位大学士,就很好。”
顿了顿,“你严嵩若是那阿谀谗谗之辈,只知献媚而不作为,那即便皇帝对你观感极佳,我也会让你卷铺盖滚蛋!”
“是是,”严嵩硬着头皮保证道,“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做官亦当为民,嵩岂敢尸位素餐?”
李青‘嗯’了声,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因你儿子对你有偏见,我一向对事不对人,只要好好做事,我自是待见。反之……呵呵。”
“哪里哪里。”严嵩干笑着摇头。
李青伸了个懒腰,轻松说道:“你或许认为我在吹牛,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宁可信其有,毕竟,机会只有一次,你说是吧?”
“是是。”严嵩附和。
在这‘年轻人’面前,他的心理压力,丝毫不比面对皇帝小,更有甚之。
“嗯,话也说开了,不用再惴惴不安,安心做你的事就得了。”李青又打了个哈欠。
严嵩忙再度一揖,“下官告辞。”
刚转过身,便看到了黄锦、陆炳,各自扛个麻袋过来,严嵩不由得心惊,皇帝到底有多在意李国师啊?
“黄公公,陆百户。”严嵩解释,“今日国师在皇上面前为下官美言,下官特来感谢。”
黄锦只是点点头,陆炳抱着麻袋微微还了个礼,接着,目光移向门口的李青,“见过国师。”
李青微微颔首,瞥了黄锦一眼。
黄锦会意,朝陆炳道:“陆炳,你先回去吧,这有我就成。”
“好吧。”陆炳有些无奈,本还希冀着混一颗仙丹吃吃呢,真的是……还是黄胖子傻人有傻福。
陆炳亲眼见过李青显神通,对其‘仙人’身份深信不疑,对其出品的‘仙丹’亦是心向往之,不过,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人贵有自知之明,陆炳就很有自知之明。
将药材交给李青,甚至连门都没进,陆炳便拱手告辞离去。
李青头一次正视这个陆百户,朝黄锦问:“他好像跟皇帝是发小,对吧?”
“嗯,当初在兴王府的时候,俺们时常在一起玩儿……”黄锦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