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点人?”李青远远望着城上守军,眸中闪起一抹惊诧。
杨一清讷讷道:“该不是已经御驾亲征了吧?”
闻言,李青心陡然一惊,立即驾马接近……
“止步!”
一百户拦住李青,警觉道,“你是什么人?”
“本官是内阁大学士。”跟上来的杨一清解释,道,“威武大将军呢?”
“什么威武大将军?”这百户负责警卫,并不知内情,满脑袋问号,狐疑道,“你可有证明身份的凭证?”
杨一清本是带了的,可被张永给收走了,李青又急赶时间,他只顾着跟上一起,却忘了跟张永索要,不由悻悻道:
“本官杨一清,让你们总兵来见我!”
“你谁呀就见我家总兵大人?”百户见他二人一副风尘仆仆、狼狈不堪模样,疑心更甚,“你俩该不是走私贩子吧?”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二人绑了,却听稍年轻些的中年人叱道:
“我奉太皇太后、太后、皇后懿旨,胆敢阻拦,以谋逆论处!”
这话着实能唬人,百户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儿,可转念一想:不对呀,钦差巡边不应该是奉皇上圣旨吗?
李青话一出口,也不禁有些后悔,他本能以为朱厚照已亮明了身份,才不经试探便信口胡诌,主要也是急了……
“这个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李青取出牙牌递上。
这时代,私刻官方印章、伪造朝廷信物可是死罪,百户虽没见过大世面,这个还是知道的,见牙牌不似作假,他忙缓和了下态度,问道:
“你们要见总兵大人?”
“是的。”杨一清抢答。
“总兵大人不在,他前几日率兵演武去了。”这百户负责是的警卫,根本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哪知道自家总兵是跟鞑子玩命去了。
他只是接到命令,近期要提高防范,别的,一概不知。
“副总兵也成,参将也成,副参将也罢……”李青迫切道,“总之,我们要见能管事儿的,快带我们去,耽误了大事,你一个人的脑袋可抵不了罪。”
见他不像演的,又只有两人也翻不起浪花,百户不再迟疑,吩咐属下保持警备,道:“随我来。”
随着进入防务重地,李青、杨一清的心越来越往下沉,守军太少了,足足少了三分之二,这说明……
朱厚照真的御驾亲征了!
小混账,你最好死了,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李青暗暗发狠。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知道人去哪儿了。
百户也一脸狐疑,觉得这次演武阵仗实在过于大了些,不禁泛起嘀咕,请二人进了一营帐,道:“两位稍候,我去通禀。”
二人无声颔首,待其离去,杨一清沉吟着问:“李先生,你真有三宫皇后的懿旨?”
“我瞎编的。”李青面无表情的说。
“……”
杨一清呆了呆,颓然下来。
李青拧着眉,道:“你比我先来,可知部分详情?”
“皇上调集了辽东、延绥、宣府三镇的精锐。”杨一清分析道,“据张永所说,他早在选妃之前就下达了调令,这会儿估计也快到了……”
说到这,杨一清苦叹道:“但愿他们能及时赶到吧!”
“战场瞬息万变,须知兵败如山倒,兵力不如对方,兵种不如对方,又是对方最擅长的野战……”李青没再说下去,转而道,“杨大学士,若是皇帝有个意外,谁最有资格接替大位?”
“啊?”杨一清被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伴着惊怒低低道,“慎言!”
“皇帝重要,社稷万民更重要,做最坏的打算很有必要。”李青语气沉重,“一旦出现那种情况,比之正统年间还要严重,皇帝没有子嗣,先帝就只有皇帝一个独子……”
杨一清道:“情况未必有那么糟糕。”
“呵。”
…
两人静默无言,好半晌,杨一清似是也开始害怕起来,开口道:“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历来如此……”
顿了顿,“真若天倾地覆,当由藩王宗室继承……现在说这个没意义,真就是那般,后宫的话语权最大,这可不是外臣搞一言堂,杨廷和也不行。”
李青道:“一定是在宪宗皇帝后代中挑选,这个总是肯定的吧?”
“这倒是肯定的!”杨一清点头。
李青问:“先帝这一辈儿中,谁排行老二来着?”
朱见深儿子不少,李青也认识几个,不过谁排老几他却不清楚。
“兴王!”杨一清给出答案。
莫非他就是嘉靖……李青狐疑,之前在武当山时,在兴王妃那里得知,兴王身体不太好,难道这就是嘉靖修仙的根源?
却听杨一清道:“人选有很多,到底是父死子继,还是兄终弟及,这个还得看后宫的意见,还得看从哪儿算;
若最坏的情况发生,那先帝可就绝嗣了,理论上来说,从宪宗其他儿子中挑选也是符合父死子继的,而从皇帝的侄子中挑选一个过继给皇帝,也符合父死子继,从皇帝堂兄弟中挑选则符合兄终弟及……”
李青听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