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和胡钢在进行直接对话的时候,景源有资格插嘴。
谈判对话永远是地位对等的,既然对方不讲规矩,他也不想讲规矩了。
陈悦随即接管了谈判,一道冷静而有条理且充满自信的清音,在会议室里响彻着,
“胡董、景总,贵公司的存货周转率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这意味着存货的流动性较差,潜在的跌价风险较高。
经过我们周总率领的前期尽职调查团队的判断,贵公司至少在存货上面就少提了17亿元的跌价准备。”
言语间她看向了旁边的炎黄集团主管生产的副总经理周彬。
周彬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贵公司存在大量的库存残次,不少甚至是三年前的产品,并且这部分在贵方对外披露的财务报表上并没有得到体现。”
陈悦笑了笑,继续说着,“此外,我们对设备净值的评估考虑了技术折旧和市场竞争因素,确保评估结果的客观性和准确性。”
轻轻点击手中的遥控器,实达电脑的财务报表细节逐渐展现在大屏幕上,陈悦指着屏幕上的数据,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看到,实达电脑的账面资产价值和市场价值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同时,设备净值的评估也考虑了当前的技术发展速度和设备的实际使用情况,以确保我们的报价是基于实际价值而非账面价值。”
她的语速并不快,但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她的专业性和信心。
陈悦的专业分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对这位年轻的总经理助理刮目相看。
胡钢与景源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重新评估的意味,显然陈悦的专业性和数据的准确性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报表上的内容,胡钢其实是烂熟于心。
此刻的他,无奈的望着对面的这个团队。
老带少的搭配,不仅补足了年轻人最欠缺的经验,也让年轻人得到了飞速的成长。
陈悦,三个月前还只是一个刚刚经历了高考的学生,按道理来说暑假正是她们这种准大学生在经历十年寒窗苦读后的疯狂享受时光。
但在如戴礼辉、李智、周彬这种有着多年商界经验的老狐狸的指导下,陈悦只用了三个月,便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当然,胡钢也清楚,这和陈悦自身的家庭因素也是分不开的。
假不假的一个官二代家庭,其子女在长久的耳濡目染之下确实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太多。
不说此刻的陈悦有多厉害的,但至少一个18岁少女能坐在谈判桌前和他们条理清晰的侃侃而言,这就是妖孽。
而胡钢更清楚,别看卿云眼前没什么自己人可以用的,但其实他自己的班底也在悄悄咪咪的茁壮成长着。
他那几个高中寝室、大学寝室的室友们,他自己本家的血脉兄弟们,此刻都是如同陈悦一般,被大佬们带着身边悉心指点。
在这种调教下,他们的成长速度只能说是飞快。
景源也没想到跳出来的这个小姑娘这么妖孽,陈悦的分析后,显得有些不服气,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反驳着,
“财务报表从来追求的都是相对于报表使用者是公允的,而非贵方所说的‘准确’。
陈助理,在并购的考量中,我们不能简单以财务报表为唯一考量因素。
实达集团除了账面上的资产,还有着不容忽视的潜在价值。”
小陈总闻言,心里呵呵一笑。
教训我?
她摊开手掌,示意景源继续说着,而后双手抱起了胸,一副听汇报的模样。
这大将风范,让景源眼角直抽抽着。
偏偏他又不敢骂这小娘皮的。
景源干脆采用了无视的态度,目光扫向炎黄集团的众人,提高了声音,
“各位,我们实达集团拥有的土地,并非工业用地,而是商业用地,取得的时间相对较早,其价值远超过当前的账面价值。
而且地块处于八闽省的省会城市,土地本身就有广阔的增值空间,这一点,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清楚。”
胡钢此时也点了点头,支持景源的说法:“确实,实达集团的土地资产是我们的核心价值之一,其潜在的商业价值和开发潜力不容忽视。”
卿云听了景源和胡钢的话,笑了一下,也是点了点头,“确实很有价值。”
这一幕,让众人都呆了呆。
包括胡钢和景源。
别看他们说的头头是道的,但其实心里面慌得一匹。
一家企业,都已经在讨论地值多少钱了,显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一般情况下,买方不是应该极力否认这个价值吗?
为何这小子现在这么心好的?
卿云见状,耸了耸肩膀,对着一脸不解的陈悦说着,“实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