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冻骨,仿佛屋外的大雪冻彻了天地,也渐冻了史蒂夫的内心。史蒂夫呼吸急促,他也顿时从李察德的话里领悟到了什么,转身就奔上楼去,“我去看看我母亲,李察德,门外的事情,麻烦你照看一下。”
李察德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油灯,抓紧了手中的水果刀,通过茶水间的后门走向了室外,慢慢走向雪地里两盏晃动的灯光。
……
“妈妈!”
史蒂夫奔跑着闯入了父母的卧室,正坐在床上准备宽衣的哈林顿太太被鲁莽的儿子吓了一跳。
哈林顿太太捂着胸口,平复着她被惊吓的内心,愠怒道:“史蒂夫,可不可以改改你的坏毛病,请你每次进房间前先敲敲门。”
“对不起妈妈。”听到熟悉的呵斥,史蒂夫松了口气,但他的心一直悬着,他紧追问道:“爸爸呢?”
“在洗手间里面。”哈林顿太太指着亮灯的洗手间,说,“他需要换身衣服。”
史蒂夫点点头,然后脚步微微发颤的走到洗手间门边,背对着坐在床上的母亲,敲了敲门:“hllo?”
洗手间里的人听到敲门声后,立即发出含糊不清的回话,语气熟悉,似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在做睡前护理,“不好意思亲爱的,如果你急着上厕所的话,麻烦你去其他房间的厕所好吗?”
“妈妈?”史蒂夫嘴皮子哆嗦,大口喘气,两眼布满了血丝,惊恐从心底间投射到眼波中。
洗手间里的人是母亲,那他身后的,在床上坐着的“母亲”又是谁呢?
史蒂夫猛地回头望去,却发现床上的“母亲”已经不见踪影,恐惧像出巢的蚂蚁群爬满了大脑,啃食着他的理智。
有些时候,人并不是害怕看见恐惧的事物,而是在意识到恐惧之物之后,那东西已经从眼前消失,遁入未知的领域。
好比是蟑螂,南方的蟑螂。
只是从史蒂夫眼皮子底下逃掉的,是比蟑螂还要糟糕的东西。
“妈妈!出事了!”史蒂夫再次猛敲了几下洗手间的门,然后他拿起床头的台灯,追出了室外,他不知道那个能伪装得和他父母一样的怪物跑去了哪里。
跑到走廊上,窒息的感觉再次涌上史蒂夫的心头,此时走廊一篇昏暗,他身上唯一的光源就是他身后父母房间的灯光,他急促喘息,看着走廊两端吞噬一切的黑暗,即便手里握住武器也依旧无法心安。
“到底怎么回事史蒂夫,还有……你爸爸呢?我明明让他在我做好护理前,把落雪的衣服都脱下来放在一边等我收拾来着呢。”敷着面膜的哈林顿太太从洗手间里走出,看到手持台灯的史蒂夫正站在门口,不禁疑惑的问道。
史蒂夫回头看向母亲,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次荒唐的怪异事件。
“该死,走出门外查看,结果门居然被锁上了,还好咱还记得咱们庄园外有一个隐藏的狗洞,不至于被冻死在家门外。”史蒂夫的大伯詹姆斯先生此刻气愤又哆嗦,和弟弟霍华德互相搀扶着走向家门。
“庆幸咱的身材没有变化太多,没卡死在狗洞里边。”霍华德先生牙齿颤颤。
两个几乎“丢盔卸甲”,将出门的保暖衣物都脱掉了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艰难的行走在雪地里,短短百米的路程,对他们而言如履薄冰,风雪的低温几乎每一秒都在吞噬他们的生命,回想起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他们至今火冒三丈的同时也心有余悸。
他们带上枪管和电筒走出室外,来到铁闸门前查看,因为怕有限的视角和视野影响到他们的判断,让他们错失了一个大活人的存在,他们于是走出了门外查看。
结果短暂的巡视了一番后,明明用石头特别卡住门缝的大门却神奇般的关上了,两人拼命的拍门敲门无济于事,想按门铃却发现连接门铃的电线已经被人为剪断。
这是何等的恶劣行径!
为了返回别墅内,他们想起了他们童年钻过的狗洞,庆幸那狗洞一直没人填补,但他们确实成长了许多,再加上穿了这么多厚厚的衣服,想直接穿过去不太可行,于是他们只能脱掉衣裳,暂时“苗条”自己,钻进庄园里。
可惜钻入庄园里后,墙外的衣服就没法拿回来了,两人只能这样哆嗦着在雪地里前行,想快但身体快不起来的努力挣扎着。
“詹姆斯先生,霍华德先生?”就在难兄难弟感觉路途遥远的时候,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们精神缓慢的集中,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史蒂夫带回来的那个华人朋友。
“察德?噢天呐,感谢你发现了我们。”他们顿时精神焕发,宛如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走向了李察德,他们过于激动,以至于没发现这面色温和的东方青年手里还攥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李察德从二人狼狈的姿态和各自手里的枪管,确信对方就是他认识的两个人,于是默默藏起了自己危险的凶器,上前搀扶着二人,通过茶水间的后门,回到了别墅之内。
两个快冻僵的大叔一进到温暖的屋里顿时逃出生天般心安的舒了口气,但他们还是因为冷得浑身激颤,坐在椅子上蜷缩着身子,暂时不得动弹,直到李察德将茶水间里的毛毯给他们裹上,又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