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种繁复古怪的花纹。
“格老子的。”胖子嘟囔了一句。
不知这一句打开了什么机关,眼前的境象突然开始震颤抖动,不过片刻就已经坍塌得只剩下胖子脚下的一小块地方。
碑石在地震发生的同时消失,原先的那块地方出现了一条狭窄的直通远处的阶梯,胖子顾不上许多,急忙沿着阶梯快速向上奔跑,他身后走过的阶梯同样在不断崩塌,而且越来越近了。
胖子回头一看,吓得眼珠子险些瞪掉了,“他妈妈的!他妈妈的!”
楼梯坍塌的速度很快,胖子半点不敢耽搁,发挥出此生最快的奔跑速度,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截,因为前方的阶梯也开始塌陷了。
眼看终点就在眼前,在坍塌接近脚下的前一秒,胖子纵身一跃,一下挂到了阶梯末端的平台上。
本来已经抓住了,但广阔的空间内只有他和他抓着的石板平台,脚下没有借力的地方,由于出汗,双手掌心也在不停不住打滑,终于,颤抖的胳膊支撑不住他沉重的身体。
哀嚎一声,胖子掉进了下方无尽的深渊里。
噩梦终止于此——
被铃铛声唤醒的胖子眼皮只微微动了一下,就脑袋一歪睡着了。
沉沉一觉睡醒,他只记得他看到了最在意的两个人的死亡,在循环中他试图阻止云彩和木鱼无数次。
然而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努力越过了那个死亡节点时,往前再走几步后就会发现依然避免不了两人的死亡。
吴邪一针见血的评价,“其实你不是醒不过来,而是自己不想醒来吧。”
胖子苦笑,“也难怪木鱼那么厉害,却依然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更改掉结局。”
“那你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制造永远吗?”吴邪的声音轻的仿佛窗外徐徐飘落的雪花。
胖子有些茫然,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吴邪将在桌面上用花生摆出的‘木鱼’二字拨乱,长叹一声。
“是结束,只要一结束,就是永远。”
……
临出发的前一天,张杌寻最后一次来到那处天井扫雪。
天空纯澈如蓝色玉石,无尽的雪白中,唯那人炽红如枫的藏袍在苍茫风雪中矗立,满目凄白中,唯有那一点余温。
喇嘛诵经的声音犹如一首空灵悠远的哀歌,寒冷彻骨的风从远处的雪峦吹来,被庙墙挡住的地方虽冷,却因有人陪伴也不会过于孤凉。
轻拍掉藏袍上沾上的碎雪,张杌寻将最后一条纯白的哈达系在石像上,随后坐在石像边,望着棋桌边安静坐着的三只雪人,静静的发着呆,苍白的脸庞在烛灯的光照下几乎透明。
丹走到小院的走廊口,无声的看着院子里的几只黑影。
他想起当初从祭庙里见到张杌寻的第一面,这人浑身染血,呼吸虚无,明明脆弱的仿佛濒死的折翅蝴蝶,眸子却又如琉夜璃珠般,亮得灼目分明。
但那时这人的眼神是空的,眼眶里装的只是一双漂亮的珠子,黑白分明,里面什么也装不进去。
丹那时不懂仁戈拉哇的坚持,只是觉得这人是救不活的,雪山上通常有被琼米戈拘走魂魄的人,这样的人最后都是缺失神智活不下来的。
但仁戈拉哇看得出来,他之所以还吊着的那一口气没咽,是因为在念想,念想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后来身体渐渐痊愈也没能改变什么,仁戈大人说他的灵魂只是被自己禁锢在了身体的某个地方,时间辗转不息,总有山河凝神,落日余晖照进去的一天。
丹心想,这具活着的躯壳或许也成为了仁戈大人的念想,又或许过上十年发现无用后就会被抛弃,仁戈大人的耐心总是很长。
但自回到喇嘛庙之后,丹明显发现,这人的魂识又重新回归了躯壳,是他的念想终于出现了么,或许吧。
只是偶尔对上他的眼神,里面层雾笼罩,依然无法看透他在想着的是什么。
——
巍峨雪山横亘千里,雪线绵绵不绝,狂风裹挟着来自灵魂深处凄婉的哭号,声嘶力竭。
进山的第一天傍晚就开始下雪,不过并不大,只是狂风肆虐得人心力交瘁,一直持续了三天也不见停歇,且暴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张杌寻一行五个人都裹着严严实实的防风登山棉服,戴着登山雪镜,照着地图不停赶路。
由于有曾经上长白山的经验,且并未到达最险峻的地方,因此行进上虽有困难但也并不是不能克服。
以他们目前的行进速度,距离他们目的地温布贡嘎圣湖还有最起码两周的前进时间。
这天临近傍晚,他们找到一处勉强避风的未被积雪掩盖的山崖洞穴休息。
张海杏自我默认是领队,抬手示意让众人在外面稍作等候,她自己则先去里面探一探情况。
按理说一般这样的洞穴里很可能会有大型的雪山动物居住,但他们在入口往内五米范围内找到的痕迹都是在很久以前留下的,最起码超过了半个月。
今夜的风雪太大,前几天露营的帐篷就算现在扎稳了,后半夜恐怕还是会被狂风吹起来,到时候伤到人就不好了,在雪山上受伤,一不留神就是要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