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那种黑色发惨发花,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它并不是单纯的黑,就好像很多灰蒙蒙的虫子被拍扁黏在了马的身上。
虽然在火折子的反光下是平滑的,但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有许多针眼一样的黑灰疙瘩紧密的挤攘在一起。
张海客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漆器,被什么东西腐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漆器内部很可能是空心的,用藤萝处理过的干纤维编织出来,然后上浇上漆,故而外面的这层只是铜壳。
众人一致决定去看一看这东西,他们觉得这个墓穴里惟一特殊的东西,很可能是这处地方机关的其中一部分。
“别用腿,走个钢索过去看看。”张海客提醒道。
所谓钢索其实就是一段绿豆粗细的钢丝,这东西每个人都有,张家人也只有在小孩时期才会使用,因为钢丝无法承受成年人的重量。
几人把钢丝连起来扯成一根,绕过铜马来到两边,扯起钢丝让其从马的上方半空通过,这样一来,人爬在钢索之上去观察那铜马,就可以不用接触到铜马周围的地面,以免误触机关。
随后几人看向小哥,因为钢丝本身有弹性,加上扭矩的原因,两边拉着钢丝的人就需要极大的力量,所以走在钢丝上的人体重必须轻一些。
小哥是在场所有人里最瘦小体重最轻的一个,他心领神会,往前就要跳上去,却被张海客拦下了。
“我来吧,他年纪太小了,倘若失手,我们可能都会遭殃。”张海客对其他人道。
张家的孩子,差个两三年,这中间的胆识、经验、心性这些几乎是天差地别的,十三岁和十五岁完全是两个不同个概念。
众人没有异议,张海客束起衣袖和裤脚,对小哥道:“你先到地面上去,等没事了再下来。”
小哥只是看着那铜马,没有动。
张海客又说了一遍,小哥才慢吞吞的开口,“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听,不过我清楚,你们这一次凶多吉少,你们可以留下一件信物给我,假如你们遭遇不测,我可以带它们回去交给你们的父母。”
张海客皱起了眉头,其他人也都有些不满的看着小哥。
虽然张家有训不计较这些,因为所谓的乌鸦嘴触霉头这些说法,很容易让人产生避讳的心理,从而把一些相当重要的感觉藏在肚子里不说。
但在这种严肃的时候说这话,尤其是从一个稚嫩的孩子嘴里出来的话,不管真假,总归还是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他问。
小哥见他们都有要听的意思,便也不再隐瞒,“因为我们都毫无头绪,我们一直使用的都是我们以前学过的合理的解决问题的法子,但这里的一切我们都不懂,即便我们知道再多的知识,对于这个地方都不适用,我们会不可避免的进入一个非常可怕的误区。”
张海客又看了看那铜马,和其他小孩对视一眼,心里突然升上一股不太妙的感觉,他忙追问,“什么误区?”
“我们所学的东西,对这个古墓来说都没用。”小哥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我们在这里,就跟普通人一样。”
小哥的话让众人心里一惊,后背不由得就出了冷汗。
虽然他们从进入这里开始就一直在试图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去套这个古墓,但那都是想将这个古墓拉回到他们可以控制的层面。
但事实是,所谓风水局、机关倒转之类的解释一直都很牵强,所有的一切推论都是他们自己的猜测,这样布局的古墓他们头一回见,这里所有的情况都扑朔迷离,从始至终他们对此都是毫无头绪。
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古墓,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及时止损,立即离开这里。
但他们能放弃吗?
显然是不能的,箭在弦上,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是绝对没有勇气放弃的。
都是年轻气盛的半大小子,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壮士断腕,他们努力了那么长时间,眼看临门一脚了,要他们就这么灰溜溜的放弃,回去之后怎么有脸在族人面前抬头。
一个孩子不知是为了壮胆还是为了表示不屑,哼笑了两声。
张海客思考了两秒,最终还是叹口气,“生在张家,本身就不在乎这些,你快上去吧。”
闻言,小哥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墙,从洞里爬出去。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前面笑了两声的那个小孩呸了一声,“小鬼就是不懂事。”
张海客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摆摆手示意钢索两边的孩子准备好,轻声道:“走一个!”
说完弯腰往上一跃,一下踩住剩下一个孩子的肩膀,攀上钢索。
钢索陡然向下一沉,两边的孩子咬牙用力扯住,张海客倒挂在下面,抓紧时间手脚并用爬到铜马上方,然后用双腿交错勾住钢索,松开手,腰腹用力控制着上半身小心垂下,脑袋就贴在铜马边上。
张海客后仰着脖子,让脸和铜马平行,调整好动作,然后反手摸向腰间,从挂在那里的百宝兜里摸出一瓶“茬子水”。
这是一种混合强酸,他拧开盖子,小心滴落在铜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