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从里面爬出来游进了水里,像一条水箭那样飞快的射向岸边,外形看上去好像一条条剥了皮的鳄鱼,浑身裹满了半透明的黏液,马上就顺着河岸爬上来了。
吴邪和胖子一瞅这情况,哪里还敢耽搁,当即撒丫子往后方的洞穴深处跑去。
也幸好这东西上岸之后速度慢了下来,爬行的动作非常笨拙,四条腿各爬各的,吴邪二人趁此迅速逃离暗河附近。
不幸的是,后面的洞穴里也有暗河,一直蜿蜒到后方更深处,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勺子状湖泊,湖里漂着许多会发光的水藻,大片大片的平铺在水面上,软绵绵的纤细触手在水面摇晃,蓝光荧荧,仿若星河洒在这里,非常梦幻唯美。
在勺柄的末尾有一座石头堆砌而成的高台,他们一眼看到了高台棺床上摆放的青铜棺椁。
诡异的是,棺椁上的图腾花纹全部都是红色,仿佛百年来一直有人在不停的用鲜血在上面浇灌,因此上面的色泽才如此鲜艳。
胖子左看右看,用工兵铲伸进水里搅了搅,挑起一点水藻看了看,觉得应该就是普通的夜光藻,就试探着用手指碰了碰,那些触手像含羞草一样瞬间蜷缩成了一个花苞的形状。
“天真,那些漂子好像还没游到这里来,咱们速度些,抓紧时间游过去。”胖子道。
夜光藻本身虽然不含毒素,但如果密度过高,便会堵塞附近水生物的呼吸腮,使其缺氧,这或许也是那些虫子不敢到这里过来的原因。
吴邪点头,脱下鞋拴在背包上,他们的背包材质防水,下水之后就好比是一个救生衣,两人使劲划水,在一片幽蓝色的光芒中仿佛畅游星海的小精灵鱼,很快游到高台边上。
后面有成片的虫子已经追了过来,不过碍于蓝色的湖泊,因此只是徘徊在岸边。
“天真,水底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胖子爬上台阶,喘了口粗气。
吴邪拨开面前的蓝水藻,发现高台下面竟然还有一个石门,这是一个上下双层的隐墓,也就是说下面还有一层可以放置棺材的空间。
“天真,你觉得,蛊王会在哪个棺材里。”胖子问。
吴邪沉吟了一下,“不确定,都打开看看吧。”
这里的墓葬模式太混乱,似乎只是将很多元素随意的堆砌在这里,而且缺少最明显能反应这里情况的壁画,所有他以前知道的墓葬逻辑在这里都不适用。
吴邪取出工具刚要上手就被胖子拦下,“等会儿的,等胖爷先做个预防措施。”
胖子转身就去两人的背包里翻找,吴邪问他在找什么东西。
“找蜡烛。”胖子道,“你这体质太邪门儿,小张和老张都不在边上,没人给咱俩兜底,胖爷有点儿心慌,还是先按我们北派摸金的法子,人点烛,鬼吹灯,鸡鸣烛灭不摸金,我得给它先点上。”
吴邪想了想,觉得胖子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问题是,他们这趟下来好像并没有带蜡烛。
胖子的确没翻到蜡烛,懊恼的一拍大腿,“失策了,长时间空着爪子下斗都习惯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驴蹄子也特娘的没带。”
“没有蜡烛怎么办?”吴邪问,“点根儿烟行不行。”
“烟的火苗太小了,咱用手电筒。”胖子拿出包里的手摇发电机,开始给两只手电筒充电。
“我看那电影里头,每当那些稀里古怪的玩意儿出现的时候,屋里的灯泡就会不停闪,凑活凑活应该能用。”
吴邪不太懂北派如此操作的原理,但眼下死马当活马医,能求个心里安慰也是好的。
于是两人轮换着咔嚓咔嚓好一顿摇,湖泊对岸的虫子便一直对着他们的方向流口水,虎视眈眈。
一个小时后,两只手电筒都充满了电,胖子将其中一只用两个罐头盒子夹住立在高台的东南角,又在边上点了三根儿线香,拉着吴邪一起冲棺椁虔诚的拜了拜。
胖子双手合十握着脖子上挂的摸金符,口中念念有词。
吴邪凑耳去听,发现他念叨的是“棺里的老祖宗莫怪,晚辈上有老下有小,生活也还过得去,今日来此打搅您安眠实属无奈,边儿上这位脸嫩的青头是晚辈兄弟,我们二人来此是为了另一个兄弟,那什么,兄弟有事儿,当两肋插刀不辞辛苦,还望前辈海涵啊,多多包容,急急如律令,piu&nbp;piu碾你个大粽子鬼……”
吴邪“……”
“你特娘的废话这么多,有用吗?”他越发觉得胖子这鬼主意不靠谱了。
胖子模棱两可道“应该,或许可能有用吧,实在不行,咱扯个绊鬼索拦一拦。”
吴邪无语凝噎,真是信了你的邪。
是福不是祸,是祸咱就干!
青铜棺椁的盖子不是一般的重,胖邪二人连撬带推,好半晌才弄开。
但里面躺着的却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双头四臂的蛊王,而是一个泡在浅褐色水中的正常男性尸体。
尸体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长褂,头发很长,一直垂到了腰上,水中的他面容很俊朗,栩栩如生,要不是没有呼吸,真会以为他只是在这里睡着了。
长褂下能很明显看到,他的下半截身体也不是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