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仙姑心里很清楚,偌大的霍家,真正和她同心的人很少,她早就料到了如今的局面,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因此并不慌张。
然而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为了监视她,暗中的那些人简直不择手段,旁支的那帮人同样是饭桶,连自己身边的人很早之前就被掉包了都察觉不出来,并且在那些人的挑拨下,旁支已经被侵透的千疮百孔。
自己只要略微一动,那些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跟来。
于是她干脆将计就计,将她心里有所怀疑的人都带了过来,准备这次一网打尽。
局面也确实如她策划的那样发展着,现在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霍仙姑心里清楚,进入张家古楼是九死一生,但她必须进去,因为幕后之人的目的她很清楚,只有自己亲自进去拿那个东西,那些人才会相信,并且在自己已经提前将明面上的钉子处理掉后,他们将不得不启动隐藏在更暗处的钉子。
只有将这些钉子全部拔除,她才能将干干净净的霍家交到霍秀秀手里。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孙女,她不允许霍秀秀的身边藏着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听完霍仙姑这一番发自内心的阐述,张杌寻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堪称冷漠道:“确实很感人,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打亲情牌在他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说到底,您还是想把我弄成您手里的棋子,哦不,是弄成霍秀秀手里的棋子,您是觉得我很傻吗?”张杌寻玩味的笑着。
闻言,霍仙姑脸色顿时一变,脸上悲戚的神色全部收了起来,恢复了以往运筹帷幄的神采,叹息了一声,“你果然很聪明,我没有选错人。”
张杌寻对她的自说自话有些不满,“喂,搞清楚,我还没同意呢。”
“你会同意的。”霍仙姑很笃定的看着他。
张杌寻不觉得霍仙姑手里还有什么能够诱惑到他的东西,他自己身上都是一堆烂摊子没处理,而且有那闲工夫,他早去管自家吴邪了。
“我曾经见过你。”霍仙姑忽然开口,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
张杌寻抱着胳膊,静静的等着她的忽悠,就当是听故事了。
“不,或许应该说是,另一个你。”霍仙姑道。
张杌寻眼神诧异,这老太婆编起故事来还特娘挺玄乎的,听这意思,连分身都给他整出来了。
霍仙姑缓缓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相信我,但我接下来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自会分辨,你知道张门雨吗?”
张门雨——
这三个字犹如一道晴天惊雷,炸响在张杌寻耳朵里。
张杌寻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拢的一干二净,身体微微前倾,微微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一种寒铁般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霍仙姑有些心惊,定了定神,才再次开口道:“一开始我并没有察觉到你的特殊,只以为你是一个普通的张家人,但直到那天,我看见你在擦拭一把刀,一把赤火纹路的刀。”
张杌寻眼皮一跳,是幻戏!
他平时下墓几乎不会用到那把刀,因为那刀太邪性,他也是在后来才发现,那把刀的刀面上的纹路是一种很特殊的引血槽,使得那把刀仿佛活的一样,会在接触到新鲜血液时,突然赤红起来,同时他右边胸膛上平日里隐没的赤焰纹身也会随之蠢蠢欲动。
“你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他的?”他问。
“很多年前。”霍仙姑道,“老九门史上最大的那次盗墓活动,他也在。”
张杌寻皱眉,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霍仙姑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相信,但那个年轻人确实叫张门雨,其实仔细看来,你的五官同他还是有几份相似的。”
“他当时是佛爷的其中一个手下,但奇怪的是,他的右半边脸上始终戴着一张银制面具,整日沉默寡言,背上背着的正是那天你擦拭的赤火纹路刀,之所以对他记忆深刻,是因为他是当时的主力队员,每一次进入洞穴,他带回来的竹简帛披都是最多的。”
“他几乎每次都会受很重的伤,但第二日他依旧会带队进入洞穴,我对这人的印象很深,曾经也试着问过佛爷,但佛爷对这人的身份保持了缄默,只说他是张家人。”
“后来呢?”张杌寻急忙追问。
“我在后期有别的任务,便很少带队,只知道那一次发生了很惨重的伤亡,他似乎是没从里面出来,但佛爷却在撤离之前下令搜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不论男女,似乎那张门雨从他手里窃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假死在洞穴里,实际金蝉脱壳早就离开了队伍。”
“自那以后九门大乱,我们这些掌门人都自顾不暇,对当年在四姑娘山发生的事情也统一保持了沉默。”霍仙姑看着张杌寻,长叹一声,“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
从霍仙姑的话语里可以听出,她和张门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交集。
张杌寻垂下眼皮,在心里判断霍仙姑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
他觉得,霍仙姑的这些话里有八成是真的,因为首先,张门雨这个名字不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