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出发了。
司空月狐按着肩,活动了下手臂。
“殿下伤势如何?”
风灯下,女子低着头,垂着眼,似乎仅是眼角的余光觑见了影子的动作,随口问出来,听不出关切的意味,那日疗伤的是她,但自从有了别的部卫“接手”,换药的事当然也不便再劳动左副使,瀛姝也如同忘记了他是个“伤兵”,他不介怀,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发生于自愿,她从来没有向他求助,他先是独自脱身蓝田行宫,便于做下种种安排,从一开始,就未想过留她在蓝田孤军作战。
针对听令于姜泰的百员宫卫,他知道她的部署十分周详,必胜无疑,可关于她的个人安危,根本无法做出万无一失的部署,存在太多的变数,不过如果换作是他,也只有同样的决定。
他做出过承诺,会保她平平安安。
有他支援,她孤身脱逃的计划,才能
降低风险,负伤于他而言本是寻常的事,他其实不想索求她给予的关怀,更不愿意她因此愧疚,可瀛姝太过若无其事了,他又暗忖着,明明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又为何非要装作漠不关心呢?
“没那么快痊愈,不过就是去端一个岗哨而已,这点伤势不成妨碍。”
瀛姝已经翻开了没有封缄的密报,这些文字落在旁人眼中,有如再普通不过的家书,或者是友朋间的闲叙,甚至有那么一、二封,竟是相隔两地的男女,“鸿雁”传情,但瀛姝现在已经牢记了译文,大无必要再对照着译本才知隐意,可此时,她看着这些字迹……
无一是她熟悉的,带有特别显然的,独属于心宿君的笔痕。
这个人,笔迹也如心思一样多变,也许是从他开始执管飞鹰部时,就已经具备的技能,司空北辰曾经喟叹,话说的是——多亏还有四弟,否则飞鹰部,我是无法彻底掌握的。
那时节,她才刚刚从丧父丧女之痛勉强振作,这话像一阵耳边风,却相信了司空北辰对司空月狐的赏识,是什么时候才开始动的疑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