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泰从来对巾帼不弱须眉的说法嗤之以鼻。
哪怕他确确实实在和瀛姝过招时吃了亏,自认因为低估了瀛姝,马虎大意先输一着,可依然还存在反败为胜总揽大局的自信,更何况上次的败局,不都是因为非要替他分忧解难的太后之过?
不是左副使智计无双,奈何总是有人拖他的后腿。
“预政预政,就知道预政,怎么不看看西豫,当初要不是一个女人
把持朝政,哪里会激发九王夺嫡的大乱?!里娜是看着王瀛姝居然能被东豫皇帝赐授官职,她就觉得她做为一国公主,也理所当然可以插手政事了!可难道东豫就没有公主么?东豫皇帝会允许公主干政么?!
王瀛姝毕竟是出身东豫的名门望族,王斓应是早有意向送她入宫,对于政事,她才有所了解,而且王瀛姝入宫之后,又是侍御的女史,她才有不同普通女流的见识,可纵然如此,要不是这回东豫为了跟我朝建交,不得不接受我朝的条件让神元殿君出使,怎么也不可能任命一个女子为副使。
真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四个字被姜泰自己说了出来,卫夫人连附和都懒怠了。
于是,让姜里娜就加愤怒的事情就发生了。
姜泰虽然没有将她公开问罪,但借口要给予外使一个交代,下令姜里娜不得再宿留未央宫,回到她自己的公主府去“养病”,而且要“好生养病”,未经医官诊治确定“疾症”痊愈之前,不得外出。
姚太后因为这道令旨,有如被捅了肺管,是要去和姜泰理论,这回,却是被高氏给劝住了。
“陛下应也是无可奈何,太后明知那王瀛姝,无事还要搅几层浪,这回被她占了道理,她岂会善罢甘休呢?她知道不能拿太后奈何,直把矛头对准长公主,陛下要顾全大局,也只好委屈长公主了。”
听上去都是好话,可高氏
心中,却已经笃定姜泰的野心勃勃了。
真亏得姚氏母女,还想利用大赵替她们除掉眼中钉呢,姜泰根本不可能殴杀神元殿君,就连王瀛姝,虽然对北汉而言毫无用处,可留着王瀛姝的命在,北汉才可能让东豫再次妥协,生咽下损失神元殿君这个明亏。
高氏其实根本不愿意和姚太后虚以委蛇,只不过,如果能借姚太后的手,在关键时候先把神元殿君和王瀛姝双双铲除,东豫皇帝哪里还会和北汉守望相助?说不定也会趁机从益州出兵,北汉面临两国夹击,还哪里守得住国门?!
姜里娜的日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凄凄切切。
而卫夫人,也被姜泰下达了努力挽救两国关系的新使命,于是虽然国丧还没有完全结束,她出入宝光殿也显得顺理成章了,甚至于杨内臣一见卫夫人“驾临”,高兴得直念“阿弥陀佛”,主动告诉两位外使的情况。
“左副使尚且稳如泰山,看上去根本就没被两日前的那场风波放在心上,可神元殿君却多少因为受到了惊辱,身体有些抱恙,这不刚才,皇后遣了女官来慰问,都没能见着殿君,还是左副使作主,接受了皇后的好意,留下两个医女来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奴婢眼瞧着,这回殿君身边的那些东豫宫女,不仅习武,甚至还通医术,一应的药材,使团带得也很是齐备,那两个医女也就白白搁在宝光殿,起
不到作用。”
杨内臣现在除了卫夫人,连皇后都信不过了。
他是觉得,皇帝陛下都并不完全信任午皇后。
要说来,当初文太妃不是没有能力阻止午皇后“下嫁”,却偏偏就放纵了,虽然说陛下能够成功夺位,午氏部确实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午氏部和文氏部也一直没有姻联,然而跟冉氏部……此二部之间,从前可有属从的密切关系,虽然随着时移境迁,现在看似不存“旧情”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死灰复燃”呢?
总之,陛下现在最最信任的后宫,不是午皇后不是金珠夫人,就是这位看上去一点倚仗都没有,“以色侍人”的卫夫人。
卫夫人很温和:“皇后不是长公主,无非是尽到地主之谊罢了,不会在意那两个医女是否能有机会替殿君诊治,左副使同样心知肚明,留下两个医女,就等如领会了皇后的好意,看来,虽然两日前那场风波闹得不愉快,但左副使不存草木皆兵的顾虑。”
杨内臣连连颔首:“多亏得是左副使,不瞒夫人,奴婢之前还觉得诧异,何故东豫皇帝对一个女官如此器重,虽然说是因为神元殿君作为主使,左副使才有这样的机运,不过奴婢却也体会得,便是东豫那两个皇子还在上京时,他们都不会擅自决断任何事宜,不是来宝光殿和左副使议商,就是左副使出宫去和他们碰面。”
当卫夫人见到瀛姝。
“我虽然
已经有所准备,却也没有料到左副使会让姜里娜吃这么大的亏!”
瀛姝笑了:“要说野心的话,其实姚太后不如姜里娜,姚太后虽然是羌人,母凭子贵的想法却是根深蒂固,因此她斤斤计较的不是旁人如何看待她,而是姜泰这个儿子,是否听从她的教令。”
“姜泰能夺位,靠的可不是姚氏。”
“但姚太后不会这么想,其实要说掌控欲的话,女子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