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大恙,怎么会……”
“谁说不是呢。”卫夫人长叹一声:“前几日,陛下便听说太尊病情似有加重,还特意嘱咐妾前往探望,今日突闻噩耗,就有臣公质疑,陛下未知究竟,于是下令宫卫将妾先禁足了,早前才又传旨,应是陛下排除了妾的嫌疑,让宫卫不得冒犯,否则贵使来见,恐怕都会受到宫卫的阻拦了。”
瀛姝会意,当然明白卫夫人是故意把姜泰派卫保护说成了将她禁足。
没交谈几句,惊闻太后“杀到”。
卫夫人故作惊慌:“贵使请恕,妾暂时失陪了,太后驾临,妾得
亲自相迎。”
瀛姝当然要出去围观,她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围观。
司空月狐虽然还从没见过姜泰、姚太后,也能料事如神了,瀛姝这回赶来围观当然并非为了保护卫夫人,她也没这能力,她就是为了往自己身上拉仇恨,文太妃活着,姚太后的心肝肺有如被烧红的铁钎给扎穿,受此“奇耻大辱”,还哪里受得住风凉话?
瀛姝惊异地发现,姚太后的队伍居然“五光十色”,在此时已经一片缟素的未央宫,这支队伍着实过于华丽了。
姚太后的眼睛里暂时只有卫夫人,没有发现落在后头的左副使,她也当然没有调动宫卫的权力,因此只带来了二十几个宫女,七、八个宦官,却也是浩浩荡荡一行人了,姚太后自然是一袭金袖翻领的宽身胡衣,胭脂布满颧骨,高髻配着凤冠,就连那七、八个宦官,居然都穿着的是印花长袍。
哪怕姜雄鹰死前就是个阶下囚了,可毕竟以国丧之礼治丧,姚太后作为遗孀,本应率先更换丧服,结果连她的随从都丝毫没有服丧的意识……瀛姝深深觉得,这辈子恐怕也只能目睹一次这样的异事了。
“卫氏,你还不跪下领死?!”太后一声怒吼。
卫夫人温温顺顺地跪下了。
“将这贱妇杖杀当场!”姚太后持续发威。
两个持杖的宦官就直冲向前,却被宫卫立即给拦挡了。
“你们胆敢抗旨?!”
宫卫之中,领队上
前,回应了好长一歇话。
瀛姝这段时间在红桃、白李两人指点下,其实已经能够听懂一些简短的羌话了,姚太后刚才的话她就听明白了,但领队的回应太复杂,她听不全懂,只听懂了“陛下有令”“太后易怒”这样的意思,而后就见姚太后的怒目刺向了她,瀛姝猜测,领队应当提醒了姚太后,现场还有她这个东豫的使臣。
瀛姝方才上前施礼。
一脸的糊涂,满眼的亢奋:“外臣因突闻北汉太尊驾崩,心中不安,明知此时国君、王后恐怕均无睱接见外臣,思及国君曾令卫夫人相佐和议之事,于是前来相询有关仪礼避忌等详情,太后这是……外臣惶疑,莫不是怪罪卫夫人接见外臣?”
不待太后回应,卫夫人连忙解释:“贵使勿生误解,太后是因之前召见妾身,然妾身奉陛下嘱令,未得陛下召见前不能离开此处,因此只能违抗太后的懿旨。”
“原来如此。”瀛姝又上前了两步:“太尊驾崩,太后哀痛,相召卫夫人问事卫夫人却因圣令不敢往见,太后故而误解卫夫人违旨,才至于震怒,不过误会已经解除了,太后还是应当先从国丧之仪。”
这话她本不应说,但既然说了,就不怕被姚太后质疑。
瀛姝甚至猜到了姚太后会怎么怒斥她。
“放肆,你一介外使,竟然敢干预我朝内政?”
瀛姝反而蹙起了眉头:“自从外臣抵达北汉王廷,太
后及长公主就屡有不合邦交之礼的言行,北汉国君甚至嘱托过外臣,言北汉礼法颇多缺失,若外臣有良谏,但提无妨……太后固然居尊位,卫夫人处卑位,卫夫人礼敬太后是理所应当,可卫夫人无罪,太后怎能处以私刑?且在场这些宫卫,禀持的是北汉国君的王令,依令阻止,外臣无意干预北汉内政,只是给予太后良谏,首先太后应服国丧之仪,其次,卫夫人无罪,太后不应施以惩处,触犯王令,为难宫卫。”
“卫氏涉嫌毒杀太尊,我要问罪于她,你一介外臣却为卫氏撑腰,你这还不算干预内政?!”
“太后,此事自有陛下圣裁,望太后听候圣裁!”领队一听太后居然把矛头对准了左副使,冷汗都快直接从额头上滴下了,赶紧以汉话回应:“恳请太后服从圣令!”
瀛姝长叹一声:“太后节哀,太尊之崩虽乃突发,然北汉国君既然已经宣告举行国丧,太后确然应当令上下人等皆更换丧服,以全国丧之仪。”
她这话音才落,就看见一个人,虽迟但到。
金珠夫人其实是被瞒在鼓里,她打小就喊太尊为姑父,也确实受到了姑父的疼爱,姑母毒杀姑父的事,她根本无法接受,因此她的亲长们自然会瞒着她,金珠夫人也许是整座未央宫里,唯一因太尊的死真正悲切的人了,她赶来看热闹,其实也是为了确定太尊的死是否与卫夫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