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是。”
姜高帆举起了酒盏,他略一低头,薄唇的轮廓更加锋利了。
“西平公都不曾代表长公主致歉,大尚臣竟然能够代表长公了?”
“西平公如今任监政一职,我才是大汉国的监政丞相。”
“西平长公主也不涉政,她可代表不了北汉的朝堂,她所为,为私行,殿君与外臣都不会计较。”
三皇子甚至嗤笑出声:“西平长公主固然在北汉固然身份尊贵,可毕竟不曾涉政,刁蛮跋扈之行,也并不足够造成威胁。”
“所以我才不受大尚臣这杯罚酒。”瀛姝抬着下颔:“如果当日,西平长公主真执意要血洗宝光殿,也不是一杯两杯罚酒就能不计的事,今日当着大尚臣的面,我也不说那些好听话了,如果长公主当日的恶行没被阻止,宝光殿被血洗之前,长公主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喝着酒聊着天,气氛就突然紧张了。
“左副使就当我多此一举吧。”姜高帆自己喝了盏了酒
酒宴不温和火地进行下去,瀛姝的态度颇显冷漠,离冬在旁看得忧心忡忡
,彻底把嘴巴闭紧了。
北汉的这个大尚臣,不擅长交际,瀛姝又把关于姜高帆的判定添了一笔——这个不知来历的敌人,谎称王致部下部曲出身,因机缘巧合蒙隐师指点,重生之人,却不知她的排行,未见她的容貌,说是在江州生活多年,却偏好晋阳菜点以及晋州所产之酒,不是出身世族,瀛姝确定自己,从来没有结仇寒门,前生时她立意打压世族,对寒门出身的才干多有提拔,虽然不少投效世族的寒门没有因为她所主导的改制获利,可这些寒门对皇权并无太大威胁,不在她的打压范围之内。
姜高帆究竟是谁?
那张面具下的脸孔,应该不是因为她才隐藏,那又是因为何故如此的故弄玄虚?
瀛姝已经许久不动面前的酒盏,兴致索然,三皇子依然在默契之外,颇为不解瀛姝为何要将今日这场宴集气氛搞得这般沉闷,他倒是自信有活跃气氛的“才能”,却拿不准这时该不该活跃气氛,喝着酒,没忍住干咳出声,南次其实也并不知晓姜高帆对瀛姝的恶意,他想着司空北辰派遣来北汉的暗探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现在全然不必担心姜高帆会听信挑唆冲他下手,瀛姝应该不至于有意开罪这位北汉的权臣。
便趁着三皇子的干咳道:“就这样光喝酒煞是无趣,岂不辜负了大尚臣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不如我们来行个酒令吧?”
“殿君酒
量浅,行起酒令来,再以茶代酒可就不合适了,未知离冬女使酒量如何,愿否代饮?”瀛姝把笑脸冲向了离冬。
“奴婢未曾饮过酒,但可勉力一试。”离冬不敢拒绝。
姜高帆并不管自家的奴婢酒量如何,今日席面上,他最关注的人正是瀛姝,却是丝毫未觉瀛姝对他的态度有何怪异——王斓和王致早已经兄弟反目,王致举兵,王斓将其告发,导致王致兵败身亡,他自称是王致的旧部曲,以王瀛姝的立场,一方面将他视成了王致的党孽,造成临沂王一族失势的罪魁,另一方面,这些世族出身的女子,何尝将部曲、奴婢放在过眼里。
哪怕王瀛姝曾经助着司空北辰打压士族,大力提拔过寒门,口口声声不以衣冠门第论人,那也就是个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靠着这么个好听的说法,无非是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跟那些和皇权作对士族权争时,赢得舆论的支持。
区区女流,靠的无非是以色事人,才有资格站上权场。
对这样一个女流他原本不需太过在意,可这个女子,却是褒姒、妲己之流的祸水!
“鬼宿君说的是,既然是鬼宿君提议行令,不如也由鬼宿君决定行何令。”姜高帆面具下露出的唇角,再次上扬。
瀛姝也看向南次,微微一笑,执起团扇来轻摇。
南次立时会意:瀛姝对行令之事自来随意,无非是凑趣,从不介意胜负,更加不
会主动限令,但今日却轻摇团扇给予我暗示,这是要行“席上生风令”。
虽然南次不明瀛姝的真正用意,但毫不犹豫就依照暗示行事:“暑夏之季,难获清风送爽,不如咱们就让席上生风,凡是席上现有之物,无论是酒菜,又或是杯盏,都可以用作令眼,行令者需按自己择定的令眼,作四句诗。”
席上生风令本来是大豫的士子们宴聚时常行的酒令,哪怕连神元殿君并没有参加过这样的酒局,可闲睱时,都已经被瀛姝带引着和女官们玩过了两、三回,虽然行令时作的诗句不算上佳,应付酒令却是有把握的,当下便表示了赞同。
为难的却成了姜高帆这主人。
“贵客可莫怪我扫兴,我确实……不擅长诗赋。”
南次只需要看看瀛姝的笑颜,心里就明白了:“我也听端止兄说过,大尚臣曾遇奇缘,拜得名师指教经史,只是行令玩乐,怎会将大尚臣难倒呢?”
“那是王公子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