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吃完一大碗羊汤水引,才喝着酒,有如闲聊。
“鸿昌行本来名气就大,奴婢来长安后,经邬管事引荐,轻易就得大尚臣府上的仆佣混熟了,打听不得太多的消息,不过,大尚臣长得不难看。”
“哦?”瀛姝来了兴趣:“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大尚臣虽然没有娶妻,不过有贴身服侍的婢女,这几个婢女每凡听说有人议论大尚臣形容可怖,都嗤之以鼻,而且北汉王肯定知道大尚臣的长相,北汉王想撮合西平长公主改嫁大尚臣!
女公子,奴婢打听清楚了,西平长公主的夫婿年纪比西平长公主大出一截子,但相貌并不难看,只不过当时西平长公主是奉太尊之令嫁给西平公,西平公已经姬妾成群,发妻好像是因为有孕,被西平公强行……小产死了。”
瀛姝:……
“这消息是真是假啊?”
“真的。”玄瑛接话道:“奴婢潜进西平公府听过瓦顶
,那天是西平公前妻的忌日,西平公自己在那里忏悔,说当天酒喝多了,也不知道会引起那样的事故,害死了发妻,西平公的前妻是个牧羊女,姿色过人,出身却低微,不过西平公本来就是北汉的权贵,他娶谁为妻,只要他愿意,就不受门第的限制。”
“奴婢听邬管事说了,西平公娶妻的时候,羌部刚刚入关,那时北汉根本不依华夏的礼法,他们娶妻,纳妾,没什么差别,对妻妾都一样看待,西平公纳的好些妾室都是羌贵女儿,后来入关后,北汉现在这个太尊让他分出嫡庶来,西平公才把最后纳的妾室,当时他最宠爱的牧羊女立为正妻,只不过,这正妻反过来,还要给姬妾们端茶倒水。”
白媖紧跟着又说道:“西平长公主嫁给西平公后,西平公府才总算有了妻妾之别,不过西平长公主一直住未央宫里,就没和西平公圆房,西平长公主一直想和离,之前还想嫁给西平公的庶子。”
瀛姝:……
不要太离谱,她虽然知道狄夷之族信奉的“礼法”极端荒谬,可这继母想要名正言顺改嫁继子,这是荒谬之外的更加荒谬了,前夫成为了后头的翁爹????
“太后都不接受西平长公主的想法,把西平公那个儿子放逐了,而且申斥了长公主,只是北汉王夺位后,倒是很顾念西平长公主,因此已经允许了长公主和离,不过长公主说,如果
不能嫁大尚臣,倒也不必和离。”
瀛姝提醒自己,这里是北汉,不用管北汉的礼俗,他们自己开心就好。
“可是,女公子,奴婢打听到的内情,大尚臣已经有了心上人,大尚臣的心上人似乎是……四娘。”
呵呵,王青娥。
瀛姝问白媖:“你怎么打听出来的?”
“我就是对大尚臣府的仆佣,恭贺了一句大尚臣即将和长公主殿下大喜,谁知仆佣说,大尚臣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就是四娘,虽然未曾谋面却神交已久,又虽然知道了四娘已经嫁给为裴家妇,不过大尚臣说,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一些细若游丝的痕迹,逐渐串练成线。
“大尚臣有意散布,如今女公子既然已经使汉,说不定,也能邀四娘来长安一游,大尚臣不会强迫四娘留在长安,更不会逼迫四娘,只是觉得,能邀请四娘及裴九郎至长安一见,再无遗憾。”
这样的谣言,很快就会消散了。
因为大尚臣在国宴上看见她时,很明显的,瞳孔巨震。
大尚臣是认得她的,只不过搞不清楚她的排行,只晓得她是嫁给了裴瑜,这不奇怪,前世的时候,大尚臣多半是她成为淑妃,甚至皇后太后时才关注她这个人的存在,那个时间王青娥已经入土多年了,嫁人后,也再无人称她为王五娘,世人说起她来,无非是出身临沂王氏,先嫁裴瑜,后入建康宫,从淑妃
,至皇后,至太后。
大尚臣见过她,却不知道她的排行。
瀛姝一时想不到这个人究竟是谁了。
只是通过大尚臣的故意,瀛姝确定这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从一介逃奴奋斗成为北汉重臣的传奇人物,的确处心积虑要逼她来北汉,她这回是自投罗网,姜高帆没想到她会自投罗网,说明他起初的设计,应当是会促成姜漠平安归汉,如此,姜漠才有可能把“裴王氏”带回北汉这方罗网,不管两国是否能够建交,有件事情是肯定的,姜高帆肯定会让“裴王氏”有去无回。
现在姜高帆已知“裴王氏”换了人。
虽然不符合的他原计划,可结果却是意外之喜,姜高帆会是她的死敌。
不过瀛姝有把握,姜高帆暂时不会有针对她的行动,现如今大豫有两个皇子在北汉境内,且和议建交的政策是姜高帆提谏,姜泰根本不可能针对一个无足轻重的“裴王氏”,如此兴师动众,在权位尚不稳固时,就急着跟大豫较力,因此姜高帆才只能利用姜漠,推进他的私计,而且对姜漠还必有隐瞒,姜漠根本就没把姜高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