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华夏礼法,日后我之子孙承继北汉王位,将长以华夏中原的礼法治政。”
“贵使需要孤如何相助?”
姜漠越发压低了声嗓。
江南早春的风,从来都是柔和温润的,经过湖面时,
甚至难以泛动涟漪,可今日西苑里的一湖清波却被软风搅得荡荡漾漾,只无人关注。
一年更一年风急潮涌,只是星移斗转如故,世上的人,照常明日复明日。
大江东流,数艘舰船却逆向而上,远离了大豫的国都,建康城中的风波暗涌已在瀛姝的身后,她此时手扶着栅栏,目光追随前方的落日,心无旁骛观赏着江山美景,当身边多了个人时,她才把目光从遥远处收回。
“终于是得空闲了?”瀛姝笑问着南次。
“三兄总算是肯放过我了。”南次抬手摁了摁眉心:“我想起从前,皇子们的旬讲早课,三兄明明荒嬉得很,那个时候博士们布置的功课,三兄跟二兄一样从来都是假手于人,唯有父皇考较之前,才临时抱佛脚敷衍过去,这一年还真像是换了个人,我都快怀疑他也是重生人了。”
“重生人并不一定会脱胎换骨,比如王青娥,活了两世人,活明白了么?”
“脱胎换骨,看来我不能轻视三兄了。”南次却笑了笑:“只是他在出使的途中还坚持用功就罢了,老拉着我跟他一同用功,我早前跑了会儿神,居然还挨了他一戒尺。”
“打哪里了?”
“手臂上,还挺痛。”
瀛姝看了南次一阵,笑了:“世家子弟在这样的年岁,也确是苦读奋学的时候,三殿下不知道南次你有重生的经历,搁过去,哪怕是他决心苦读奋学了,也不会管你
是否游手好闲,如今他拉着你一块儿用功,可见他的心性,确实跟过去判若两人了。”
“我虽然是活了两世,可那一世,也无非是荒废时光而已。”
南次此时却已经不因前生之事郁苦了,他的目光垂下去,看着瀛姝腰系的裙佩,绦苏应风而舞,相思子殷红似血,他突然就长啸出声,长啸惊起了左堤的一群鸥鹭,也惊动了右侧的舰船里,返程的北汉副使,从船舱出来,站在甲板上观望。
南次冲他拱了拱手。
“费劲应该是姜泰的心腹吧?”南次低声说。
“主使是姜漠,副使一定是姜泰的耳目,他的使命应该就是监督着姜漠达成让殿君使汉,当然,他不会加害我们一行人,至少我们到达长安之前,他非但不会加害,当到汉中后,他还会保证我们一路上的安全。”瀛姝现在也不瞒着南次了她所知道的内情了:“这个费劲,原本很受北汉太尊的信重,不过早就被姜泰笼络,没有他的配合,姜泰篡位的计划也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我们抵达长安后,也务必着重关注此人,他的妻子是现在北汉太妃的胞妹,也就是姜漠的嫡亲姨母。”
瀛姝话音刚落,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三皇子也从舱厅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