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五弟,就有多厌恨乔修华,乔修华的生死其实在掌握在五弟的手中。”
“殿下是何时知道乔修华的罪行?”
“江容华根本不可能杀害小妹。”
乔嫔所生的公主未及入谱序齿,自然也没有封号,司空月狐这时也只能把这个妹妹称为小妹了。
他修长的手指,掠过黑陶茶盏上的绛纹,就像掠过浓重的阴霾间已经凝固的血色,也像苍白又无声的叹息,悲悯着掠过了。
瀛姝的目光,停滞在司空月狐的指尖上。
“江容华虽然骄横,的确是为了打压乔修华才夺得小妹归她抚养,不过心地尚存一丝柔软,否则必然不会允同乔修华看望小妹,也不至于引火烧身了。其实乔修华的计策本不高明,只是谁都想不到,她居然会冲亲生女儿下毒手。
我记得那时,我还听母亲絮叨过,说小妹夜间啼哭不止,江容华居然要求请巫师入宫作法,要镇服夜间骚扰小妹的‘邪灵’,母亲告诉江容华,根本就不是邪灵作祟,只不过是因为换了乳母、傅母,小妹不适应,才导致啼哭不止。
江容华尽管骄横,但却听信了母亲的说法,主动跟父皇说,召回原本侍候的乳母和傅母,母亲从此对江容华更加亲近了。”
司空月狐没有说的是,他的母亲一直提防着乔嫔。
这日晚间,等瀛姝回宫,司空月狐才听于榆说起后续。
“贺郡公没有见王少君,是让贺九娘见的,不知详细交谈,可王少君从贺家大宅出来是春风得意的,竟还去了趟张家大宅……张右军吃了小亏,应当本就不服,待王少君离开后又让他的长子率了百几十号私卫要去齐家大宅闹事,是二殿下亲自出面拦下的。”
“鬼宿府呢,还是无法渗透么?”
“这……着实是不容易。”
“罢了,五弟应该会去桐华宫,启用桐华宫的内线吧。”
“殿下……”于榆欲言又止。
“说!”
“殿下为何这样担心鬼宿君?若是鬼宿君失了圣宠……殿下才有望争得……不是,有望获陛下允同赐婚,迎娶中女史为正妃啊。”
司空月狐看了一眼自己的内臣。
于内臣耸着肩,垂着头。
“你在操心我的姻缘?”
若换一个人听见这口吻,恐怕心得悬起来,于榆毕竟是陪着四殿下一起长大,对主人的脾气还是摸得透的,知道这口吻并不像听上去那么可怕,小声道:“奴婢就是觉着,殿下待中女史有些不同寻常。”
“榆木啊。”
于榆:……
每当四殿下嫌他笨时,就会喊他这个诨号,可他敢肯定他这回是很机智的,世上除了简娘娘、清河公主之外,还有哪个女子喝过他家殿下亲手烹的茶?不就剩一个中女史了么?且中女史回回来,殿下挑选的茶叶还都不一样,这必须是有意的,殿下居然记得回回用什么茶叶款待,除了军政大事,四殿下何曾在这些琐碎小事上如此上心?
哪怕是偶尔有访客得幸进入这间茶室,虽然是男子,大豫的男子不少也会在衣上熏香,可不是用殿下喜好的沉水香、小叶檀,而是更加浓郁的花粉香,蜜脂香,这些访客离开后,殿下通常都会立即嘱咐仆婢清洁除香,不能忍耐这样的香息扰了茶室里清韵。
中女史定然是用头油、脂粉的,这一类香是殿下最最不能忍受的香气,可唯独中女史不管在茶室逗留了多久,离开后仍有余香散溢于茶室里,殿下非但不会避之不及,也从来没有让仆婢清洁除香。
这些迹象,无不表明中女史的与众不同。
于榆很有些不服气。
司空月狐拍了拍于内臣的肩:“对待心悦的女子,你就打算用这种‘强取豪夺’的阴谋诡计?你这样可是很难觅得情投意合的良伴,当心用尽心机,结果反而只得到个怨偶。”
于榆:……
殿下你戳心了,奴婢作为一个阉人,哪里敢祸害人家好端端的女子……等等,殿下刚才是承认了么?是承认心悦中女史了么?!
司空月狐已经知道了南次也在暗查殷才人事案,不是通过别的途迳,是听皇帝陛下亲口说的,于是就想到了除夕夜,闻机送信,他虽然还不知道瀛姝因何知情,但据他猜测,瀛姝应当是通过这种隐密的方法提醒南次不可鲁莽行事。
储位的争夺已经不限于明面上,太子、毕月乌、角木蛟三人之间了。
对此复杂局面有所感知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人。
司空皇室现仅有七个皇子,听上去似乎并不单薄,然而那场险些酿成亡国之祸的九王夺位,可是导致了百余皇族互相残杀,只要阋墙之乱再起,现在的司空皇族,还哪里经得起骨肉手足相残?
他理解父皇为何要借机考验被卷进殷才人事件的三方。
对权位的渴求固然在所难免,可前车之鉴尚且历历在目,无论是谁,都不能再犯自毁江山的罪错。
司空月狐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南次一方,如果他这个五弟犯了一时糊涂,瀛姝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接下来还不定会发生多大的风波——宫里已经发生了不少恶事,其实祸患已伏,这所有的一切,或许是从父皇因为过于忌惮陈郡谢,先开始对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