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我。”清军军阵之中,夏国相愁眉苦脸翻身下马跪在了吴三桂的面前。这一阵冲锋,可谓是损兵折将,杀出去一万多人,五十多辆盾车不说,这其中还有数千骑兵,按理说应该是大获全胜的阵容,可是没想到,五十多辆盾车几乎全部被摧毁,一万多士兵也损失了四五千人,光是骑兵的损失就达到了一千多人,差点把吴三桂心疼得吐血。
车尔布和李本深也是灰头土脸跪在了夏国相的身后,车尔布的蒙古骑兵还好,因为他看着形势不对劲,跑得快,而且蒙古骑兵本来就是轻骑兵为主,常年在马背上生活,不管是冲锋还是跑路他们都是一流的,所以只损失数百人。李本深带的关宁骑兵可就倒霉了,损失大半,要是再慢一点,估计他自己都要折了。
夏国相额头渗出黄豆大的汗珠,他可是夸下海口,要在半日之内结束战斗的,并且在开战之前还得到了强有力的炮火支援,人数上还有绝对优势,这都没打下来,简直把关宁军和吴三桂的脸都丢尽了。
吴三桂正要发作,鳌拜却一把拦住他道:“吴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朝廷已经发文了,这个什么兴华军很难对付,方才的战斗我们也都看见了,这火铳如此密集,恐怕绝不止几百人。”
夏国相朝鳌拜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倒不是鳌拜为夏国相说话,毕竟夏国相是吴三桂的女婿,跟鳌拜没什么关系,而且两人也不是特别熟悉。鳌拜没必要非要关心夏国相,只是吴三桂如今在西路军中势力实在是太过庞大,鳌拜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毕竟未来继续往南攻掠,肯定会俘虏更多的汉兵或者接收更多的汉兵,这些人马少不得都要给吴三桂管理,那他的人马就会暴增。
满清政权本质上和蒙古政权一样,不管是渔猎还是草原,最重要的就是信奉强者文化,谁的拳头硬,谁的人马多,谁就是领头羊。若是放眼整个华夏,汉民数以亿计,满洲人才一两百万,双方人口根本不成正比,若是想控制整个华夏,就必须要分而治之。
放在西路军中也一样,不能让吴三桂形成绝对的权威,必要的时候,鳌拜也要插一杠子,给鳌拜上上眼药。这一次帮夏国相讲话,表面上看是和事佬,实际上就是施之以恩,让夏国相念着鳌拜的好,削弱一下吴三桂的权威。
吴三桂正要破口大骂,听见鳌拜发话,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鳌拜岔开话题道:“说说看,前面到底什么情况?”
夏国相立刻道:“回大人的话,这兴华军甚为古怪,竟然以数人到十几人为一个小团体,各自为战。”
“什么?”夏国相此言一出,吴三桂和身后众将包括鳌拜和身后的满蒙将领都是大吃一惊,虽然他们远观战场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但是毕竟没有亲临一线,所以当夏国相证实了他们的想法之后,众人还是大吃一惊。“十个人一个阵地,各自为战?”满达海策马上前一步道。
夏国相点头道:“正是,他们作战根本没有章法,或者说就没有统一指挥,全都是自己打自己的,如果一个小阵地守不住了,他们就会引爆火药,跟冲上去的我军士兵同归于尽,我们的损失之所以这么大,基本上都是这样造成的,对方根本不给自己留活路。”
满达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满达海是代善的儿子,跟多尔衮他们不是一个辈分的,但是只比多尔衮他们小个十岁,现在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如果是放在和平年代可能算是年轻人,但若是在战争年代,很多有可能已经是一支军队的中流砥柱了。比如高衡,现在也不到三十岁,但他已经是兴华军大帅了。
满达海虽然是宗室,但也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要知道,多铎二十多岁的时候已经是南征北战的老将了,但是满达海目前还没有大战的机会,这次跟西路军出战,也是他多次请战才从多尔衮那里要到的机会。而且代善从小开始就注重对儿子的培养,满达海是清廷宗室当中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年轻人,只不过目前还没有独立指挥过战役,这次跟在豪格和鳌拜后面多学学,也许以后有机会独当一面。
豪格叫他跟着鳌拜一起,也是存了给他锻炼的意思。
满达海有些难以置信道:“这是什么样的部队,我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一个人选择同归于尽可能是英雄的打法,但若是整个部队依次同归于尽,这在历史上恐怕还找不到这样的战例,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到弹尽粮绝的境地,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干?”
满达海毕竟是年轻人,脑子转得比吴三桂他们快一些,他立刻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西路军从四川进入云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双方是遭遇战,自己的军队也没有对永宁铜矿形成合围。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队伍当中有大量的汉兵,这已经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对手不是没得选,真不行也能选择投降,可是这支兵马为什么要在这里死磕?
“时间,他们是在拖延时间?”满达海忽然道。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鳌拜下意识问道。
满达海回答道:“对方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铜矿,我看,这个铜矿应该没那么大价值,他们选择死守,一定不单单是为了这个铜矿,我们进入云南太过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