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开战,和硕特汗国只要输一次就全完了,但清军因为有大量人口地盘,输十次都行。
其二就是位置,清军只要完成统一,就等于跟和硕特汗国接壤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连大明都知道建立乌思藏都司来统治高原,难道清军会不知道?而且清军这种军事集团非常残暴,汉人可能还会让他们自治,只要他们表示臣服就行,但清军搞不好会大军压境。
他的地理优势在清军面前等于没有,因为清军本身就包含了大量的蒙古骑兵,清军八旗本身也非常能打,和硕特汗国能不能顶住是个大问题。
这就带来了一个选择问题,如果现在立刻表示对清军的臣服,自己还有人马在手,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如果等清军回过神来,自己战败再表示臣服,恐怕和硕特汗国立刻不复存在。
这段时间,固始汗非常纠结,到底要不要遣使去清廷,表示臣服,他是倾向于臣服的,毕竟硬碰硬,自己恐怕没有胜算。
但是这却招致了以达延鄂齐尔为首的少壮派反对,自己这个长子,什么都好,有勇有谋,要不然固始汗也不会让他驻军拉萨。可就是一点,考虑事情不全面,或者说年轻人,难免血气方刚。达延鄂齐尔觉得,他们好不容易建立了和硕特汗国,现在倒好,拱手送人,还要臣服清廷,称臣纳贡,这也太屈辱了。自己的兵马加上辅兵有二十万人马,纵然清军强大,可若在高原决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为什么轻易投降?
父子二人意见不合,吵了很多次,所以达延鄂齐尔这几天从日喀则回来,就钻进了讲经堂,念经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师傅,我冷静不了,心中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理解父汗的决定。”达延鄂齐尔有些苦恼道。
“呵呵,有些事情,何须烦恼,坚持心中正义即可。”阿旺洛桑措劝解道。
“师傅,你的意思是?”达延鄂齐尔问道。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作为行政统治者,五世达赖当然知道一些。在他看来,他是倾向于支持达延鄂齐尔的,因为他明白,清廷和明廷有着本质区别,跟汉人打交道,好歹讲个理,跟清国打交道,女真人会跟你讲理?一旦投降,藏地立刻就会被肢解统治。
事实上,在历史上,清国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和硕特汗国表示臣服之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清廷立即接管西藏。当然,这对后世祖国统一是个大好事,至少证明了西藏自古以来就是祖国的领土。但站在当时的视角,谁愿意投降呢?而且清军动不动就搞骇人听闻的屠城,这消息从江南传遍各地,连藏地都听说了,对于这样残暴的军队,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对于清军,这件事情还需要再考虑,他们杀人如麻,虽然草原人跟他们多有合作,但是减丁策略你不会不知道吧。”五世达赖道。
一说起这个,达延鄂齐尔咬牙切齿,清军对蒙古的减丁政策让人无比愤恨,包括限制蒙古人口增长、强制迁移以及通过战争疾病等手段减少人口。比如入关战争,蒙古骑兵经常当炮灰,要知道,那可都是部落青壮,一个部落的青壮死光了,这个部落就直接消失了。
可想而知,一旦和硕特没了,现在的十万兵马都会成为清军扩张战争的马前卒和替死鬼。
“我要立刻去日喀则,再劝一次父汗。”达延鄂齐尔蹭的一下起身道。
“报!察隅八百里加急!”正当两人对话的时候,忽然一名报信兵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两人一愣,报信兵立刻递上了扎西的信件,阿旺洛桑措和达延鄂齐尔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心头一震,尤其是五世达赖,他管行政,对于茶马古道恢复通商这件事情尤为重视,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么大的事情,扎西平措做不了主,本座要亲自去一趟。”五世达赖道。
“我带兵马护送。”达延鄂齐尔道。
“那就多谢殿下了。”
察隅兴华军驻地,景昭和阿木都没预想到察隅的环境竟然这么差,他们在外围驻扎,用的还是自己的行军帐篷,高原气候多变,早晚很冷,士兵们多少有些不适应。扎西平措虽然把他们带到这里,可是在五世达赖回信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也只能带着随从去景昭的营地多交流交流。普通的藏民只敢远远看看营地,不敢靠近,因为有上千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铁甲骑兵就在营地周围不断巡逻。
“你们的真正身份究竟是?恕我直言,我跟明军打交道时间不短,也跟沐王府有交流,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你们一个普通骑兵都有如此精良的铠甲,还配备了手铳,这可是贵族才能有的东西啊。”大帐内,前来拜访的扎西平措道。
这几天,大家相处倒算融洽,景昭拿出金银,购买了一些口粮,以备不时之需。这种小规模的贸易,扎西平措能做主,因为这是他领地内部的事情。而且对方总不能不吃饭,这一点达赖也会理解。
可对于其他货物,扎西就没有权力贸易了。但他还是很好奇,不仅仅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