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不要跪。”

“撒旦大人。”周围的人看着他嘶吼。

“按照你的吩咐，我跪下了，请遵守你的约定放开她。”

“放下你的剑。”

战士的剑放下，这意味着举手投降。

众恶魔眼神赤红，唯恐他丢掉手里的剑。

可——

铮～

剑被扔下。

众恶魔难以置信。

“父神，我请求你，放她。”

父神狂肆的脸阴冷：“米迦勒，动手！”

“不！”

“动手。”他释放威严：“路西法是天堂的叛徒，还不赶快动手。”

“我不能，趁人之危，不是英雄所为。”

“英雄？他是个天国的叛徒，你贵为战斗之神，惩恶扬善是你的本职。怎么，你想背叛我，背叛整个天堂，学习路西法，与整个天国为敌。”

“米迦勒，还在等什么，动手吧！”

“我……”

“路西法不会拒绝对吗？”

“米迦勒，你还在等什么？”

米迦勒扬起手中剑。

路西法没有反抗。

明婳眼神猩红发射：“路西法，你起来，你反抗啊！”

路西法仿若未闻。

他不敢拿她去做赌注，天下可以输，唯有一个她输不起。

眼底是疯狂的执念，偏执狂一样舍不得不看她。

“对不起。”

明婳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路西法，别让我看不起，你给我起来，战斗啊！”

对不起，可能不能再陪着你了！

“路西法！”

父神不耐心地皱起眉，将她拽起，大手悍沉地掐住她的脖子：“你话太多了。”扭头，扫过挣扎的米迦勒和面如死灰的路西法：“米迦勒，为了你的妻儿，杀了他，我成全你们一家团聚如何？”

明婳被扼住脖子难以说话。

睁大眼看着米迦勒手中的剑。

“米迦勒，求你，不要！”

米迦勒遽然一抖，挥剑的手差点不稳。

胸膛怪兽般剧烈震颤。

他抬高眉，难以置信自己方才的行为。

就好像有什么在心头刺一下。

微疼。

旋即女人撕裂般的嗓音响来。

浇筑在他耳廓，震着、颤着……

哀怨般荡漾。

“米迦勒，求你，不要杀了我孩子的爸爸，这种滋味儿你比我更清楚，不要让我们一家三口家破人亡。”

“你说什么？”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你有孩子了？”路西法惊喜。

父神怒意翻涌。

米迦勒噬魂落魄，喉咙阻塞着莫名涩味。

她有孩子了！

路西法的。

他兄弟的。

倘若这一剑下去，自己就变成杀害兄弟，破坏家庭的侩子手。

握剑的手戾拢，剑眉倒竖。

“是真的。路西法，倘若你死了，那我就带着你的孩子随你而去，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在黄泉作伴。”

“……”

“生死相依。”

“……”

父神眼见米迦勒坚定的心动摇，清俊眉头狠狠拉扯：“米迦勒，你可真是博爱啊，要为了一个背叛过你的兄弟，不顾妻儿？”

路西法陡然醒过来。

剑尖直抵路西法的咽喉。

他不能再动摇，不能弃妻儿不顾。

天堂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不能背叛天国和父神。

路西法是叛神罪人，全是他咎由自取。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米迦勒再次扬起剑。

“米迦勒，他骗你，孩子早……唔嗯~”脖子被虎口掐住动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米迦勒没听清，只感觉被一股强悍力量震开。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面前正站地威风凛凛的男人。

俨然还没回过神儿。

男人重重地凝视着前方的女人，眸底是揉碎的波光，像是一瞬间被唤醒某种信念。

绝决，如一头破笼而出的野兽。

凶残，不顾一切。

只有那一点温柔为她而绽放。

从他们的眼底感受到不能理解的契合，只属于他们彼此的契合。

若是她死，他就掀翻这天国为她陪葬，自己再追随而去，只不过就一条命，早就该死了，向她而生。

对他的反击父神俨然错愕。

“你，不要她的命了。”

路西法嘲灭的笑，霸气侧漏的嗓音在大殿回响：“我要她啊，你只知道她是路西法的名门，可你不知道他也是路西法的武器，我可以为她重新握剑与这整个天堂为敌。”

“横竖不过一死，她若死，我不会独活。即便我弃械投降她活过来了，无父无夫的妻儿不知道会被你们这些伪善的天使如何虐待？与其跪着活，何不站着死。”

一句话令人肝胆俱裂，他气魄骄傲。

所有人被他折服，佩服地盯着他。

这才是路西法，骄傲的他，秉承的信念是——宁在地狱称王，不在天堂做臣。

他生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