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可能会因各方面的差距而产生不可避免的矛盾,然而当初的那些设想没有发生在他与江暮平之间,却在今天暴露了出来。
江暮平离成岩很近,但是江暮平的圈子离成岩很远。
江暮平始终沉默,心情好像比成岩这个当事人还糟糕。
“江教授?”成岩歪着头喊了一声。
江暮平转过头来:“阿岩,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
成岩的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高兴,可以理解,音乐会那事确实是我不对,白白糟蹋了一张票。”
换到十年前,成岩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江暮平眉头紧锁:“这不是他冒犯你的理由。”
“他不是你啊。”
江暮平愣了一下。
成岩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江暮平。”
车厢里萦绕着淡淡的酒味,成岩的眼眸是浑浊的,但瞳孔里有光。他上身前倾,些微弓着背,蛇缠绕玫瑰的吊坠垂落在他的颈间,贴着针织衫的衣领边沿,与酒红色的边界牵牵连连。
成岩距离江暮平很近,所以江暮平只是稍微往前倾了一点,就吻到了他的嘴唇。
吻得沉静却仓皇,姿势和角度都没来得及调整,江暮平的眼镜轻轻触到成岩的眼周。
成岩的嘴唇和他的面颊一样烫,他跟江暮平吻了一会,被夺去很多氧气,呼吸变得不畅:“我们去开房吧。”
江暮平一愣,面露疑惑。
“去情趣酒店。”成岩说,“你不是想让我高兴吗,来个实在点的。”
十分简单粗暴的求/欢。
成岩的项链随着他身体的动势轻微晃动了一下,玫瑰与蛇倒映在江暮平的眼中。
江暮平忽然发现,比起那朵玫瑰,成岩似乎更像那条蛇。
他们就近找了一家情趣酒店,这酒店连正门口的装修风格都很夸张,前台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声线偏高,乍一听像女声,说话温柔又平静。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异性情侣,那对情侣领了房卡往休息区走的时候,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江暮平在网上订了房间,他直接把身份证交给前台。前台在电脑里输入身份信息,有了上次的教训,江暮平预先询问了一句:“酒店里的安全套有不同尺寸的吗?”
前台愣了一下,说:“一般都是正常尺寸,如果您需要其他尺寸的,可以打房间里的电话联系客服。”
江暮平点了下头。
到底是情趣酒店,一进房间成岩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暧昧气息。
装修风格比外面夸张了数倍,整体色调是暗红色的,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江暮平第一时间翻开抽屉检查安全套,把成岩乐得扶墙直笑。屋里暖气很足,成岩又在一个劲地狂笑,没一会就觉得身上有点热。
他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打开床边的置物柜,发现里面还有两瓶红酒。
成岩拿出来看了一眼,不是什么好酒,但也能凑合。他把柜子里的高脚杯也拿了出来。
成岩往江暮平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问了句:“有你需要的尺寸吗?”
江暮平说“没有”,走到床头柜前想打客服电话。
成岩快步走过去,一把按住电话,低声问他:“今天就不能不戴么。”
江暮平顿了片刻,放下了电话。
房间里准备了不少道具,他们使用了几种,还用了助兴的吸剂。江暮平不会喝酒,但被成岩哄着喝了点,成岩嘴里含着酒喂他喝,弄得床单上尽是斑驳的红色酒渍。
成岩说自己没有那么不高兴,但江暮平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好。
看得开并不代表不在意。
成岩用沾着红酒的嘴唇吻他,针织衫领口歪在一侧,露出泛红的肩颈。
香薰蜡烛燃到了一半,烛光摇曳,两瓶红酒全部见底,空酒瓶倒在地上。
江暮平断定成岩醉了——
他神志不清地喊了好几声“老公”。
浴缸就在床的旁边,一切归于平静后,他们躺在浴缸里洗澡。
成岩酒醒了大半,迷迷瞪瞪地靠在江暮平的怀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教授,我能抽根烟吗?”成岩的声音很虚。
江暮平嗯了一声。
香烟就在成岩的裤子口袋里,江暮平伸手捡起了地上的裤子,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成岩从里面抽了一根,他手上有水,把包裹在烟草外面的纸皮弄潮了。
成岩就这么用湿/漉/漉的手指夹住烟,很随意地放进嘴里。
江暮平抬手将床头柜上的香薰蜡烛拿了过来,递到成岩嘴边,成岩扭头朝他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挑了一下,低头,就着香薰的烛火点燃了烟。
“阿岩。”
“嗯?”
江暮平的呼吸喷洒在成岩的耳根上:“给我抽一口。”
成岩咬着烟转过了头,愣了会,然后把嘴里抽出来,送到江暮平嘴边。
江暮平含住香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毫无规则地散开。
“你是不是心里有负担?”江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