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收回了手。
江暮平失笑,还未开口,只听到成岩说:“我先回卧室了。”
成岩走得很快,江暮平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
没人在身边,尤其是没有成岩在身边,这书就看得很快。这本书篇幅不长,江暮平不到两小时就看了一大半,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便不再看了。
江暮平摘下眼镜,夹在书页之间,轻轻合上书封。
卧室的灯没开,江暮平以为成岩睡了,便放轻了动作,摸着黑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的呼吸声听得很真切,是乱的。
成岩没有睡着。
江暮平在床边坐了下来,隔着被子轻轻抚了一下成岩的背。
“你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怎么了吗?”
江暮平的声音很低,明明知道成岩是醒的,却还是像怕吵醒他似的。
成岩又动了一下,缓慢地翻过身。
江暮平没有戴眼镜,视线是模糊的,看不清面前的人。
“江教授。”成岩用他独特的烟嗓叫江暮平的名字。
“嗯。”
“你不是说要跟我培养感情吗,”成岩的声音闷闷的,音色低哑,“能不能实施一下具体的行动。”
黑暗掩藏了江暮平嘴角的笑意。
江暮平久久不语,成岩以为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怪他太含蓄,没有直截了当地告诉江暮平:他因为江暮平不在卧室看书这点小事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两个小时。
成岩刚要开口,忽然听到江暮平说:“阿岩,你离我近一点。
“我没戴眼镜,看不清你。”
成岩闻言坐起了身,稍微靠近了江暮平一些。
“你要我怎么做?”江暮平的呼吸碰撞在成岩的嘴唇上。
“这一次可以让我主动吗?”成岩看着他的眼睛。
适应了黑暗,成岩把江暮平的眼睛看得很清楚,没有镜片的遮挡,江暮平的眼睛摄人心魄的漂亮。
“既然你主动,为什么又还要问我的意见。”江暮平笑着指正成岩,“你应该直接行动。”
“知道了。”成岩轻声说着,侧过脸在江暮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成岩抿了抿嘴唇,有点调皮地说:“行动结束。”
好简单的行动,江暮平心想。
成岩的心情变得明朗,他重新躺回了被窝。
江暮平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以后还是在卧室看书吧。”成岩的声音回荡在江暮平的耳畔,“你看书的时候我不敢打扰你,在卧室,我可以跟你多待一会。”
起码那个时候,江暮平是在他身边的。
他总不能一直在客厅或者书房晃悠。
成岩听到江暮平很重地呼了一口气,嗓音变得暗哑:“不要怕打扰我,你就待在我的身边。”
其实不管成岩出不出声,存在感都十分强烈。
他待在哪都会“打扰”到江暮平。
翌日上午十点,江暮平还在睡,成岩已经醒了。快递员一大早来送快递,好大一个件,是成岩之前在网上买的新蒸箱。
东西有点沉,是两个快递员一起搬进来的。
“放哪儿啊帅哥?”
“先放餐桌上吧。”成岩随手收拾了一下门口的垃圾。
快递员没留神听成岩说的是餐桌,这东西实在太沉,他俩搬到客厅,就直接放在了茶几上。
“现在就给您安装吗?”快递员问。
成岩走过去,“好的。”
成岩给快递师傅拿了两瓶水,递给他们的时候,瞥见压在箱子底下的书角,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师傅,这底下有书,你们怎么不看一下就压上去了。”
“哎哟,不好意思,没注意。”快递师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是有点沉,你们家离电梯太远,我俩一路搬过来的。”
“辛苦了,麻烦你们搬到餐厅里去吧。”
说话间,江暮平从房里走了出来,头发有些乱,眼睛微眯着。
“你起来了?”成岩看着他。
“嗯。”江暮平看了眼那两个快递师傅。
“他们是送快递的,”成岩说,“我买的东西到了。”
江暮平走到客厅,眯着眼睛在茶几上扫了几眼,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阿岩,你看到我的眼镜了吗?”
“眼镜?”
“我夹在书里了。”
成岩眼睛一瞪,猛地看了一眼压在箱子底下的书。
“师傅,麻烦您把箱子搬一下。”成岩有点着急。
快递师傅赶忙把箱子搬开,江暮平昨晚看的书就压在底下,眼镜夹在书里,成岩把书拿起来的时候,书缝里掉出了几个片碎片。
成岩把书打开,发现里面的眼镜已经碎得七零八落,连镜框都变形了。
快递员脸都绿了:“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江暮平把碎片倒进了垃圾桶。
“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们不当心,您这眼镜多少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