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光影,闻映雪跳下榻,立刻接住了蝴蝶玉。
“下次不要再让本座看见方循舟的这块玉。”厌辞卿的笑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只那张诡艳的脸上只剩下了冷霜。
闻映雪把玉揣在了心口:“放心,我不会再把它拿出来了。”
只是闻映雪在放玉时,却惊觉蝴蝶玉竟然又黏好了将近二十块的碎片。
厌辞卿到底是为什么可以让蝴蝶玉粘合好?
闻映雪还没想明白时,只听厌辞卿的嗓音又悠悠然地传了过来。
“说吧,你深更半夜来本座房里的屋梁上坐着打算干什么?”厌辞卿坐回了玉凳上,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即抬眼凝视着闻映雪。
闻映雪:“看月亮。”
厌辞卿:“今夜下雪。”
闻映雪:“看房梁。”
厌辞卿抿了一口温水,反问:“你的房里没房梁?”
闻映雪实在是编不出来了,还能看什么?她四处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厌辞卿的身上:“看哥哥。”
厌辞卿神色如常,只转了个身子正对着闻映雪:“看我?”
闻映雪点头:“是啊,我的房里没有哥哥。”
厌辞卿拿着茶盏的手依旧平稳,丝毫没有因为闻映雪这些奇葩的回答而分神,反问道:“是吗?那么喜欢看本座?”
闻映雪:“当然,我幼时与哥哥分离,有关哥哥的记忆全然不记得了,现在才找回了哥哥,自然要多看两眼。”
闻映雪在此也在暗示厌辞卿自己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假如厌辞卿来问她,她也大可以说是忘了。
厌辞卿没有立即回答闻映雪,而是放下茶盏后直接躺回了榻上,随即一个抬手便将闻映雪定在了原地,甚至还用了紧术封了她的唇,让她不能开口说话。
闻映雪“呜呜”了两声后,只听厌辞卿躺在榻上悠然开口:“既然你这么想看,便站在那儿看一整宿好了。”
闻映雪像个被夫子罚站的孩童一样立在厌辞卿的床沿边上,榻上的人睡得倒是盖着软厚的被褥,睡得香甜。
闻映雪看了眼眉眼舒展,唇角勾笑的厌辞卿更气了,但一想到靠在他旁边可以修复蝴蝶玉便又咽下了那口气。
算了,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但闻映雪才站了没多久,便听见“吱呀”一声,西朗殿的殿门被人轻轻推开,随之而来的是殿外的漫天风雪。
雪粒子被风吹落在闻映雪的脸上,化开的冰水立刻令闻映雪惊醒。
只见风雪之中,站着两名女子,二人虽然披着黑色的大氅却也能够看出其袅娜的身段。
两名女子都戴着面纱,风一吹只能窥见些侧颜,却已足够倾城。
二人款款走进西朗殿,跪坐在了厌辞卿的床沿边上。
厌辞卿似乎并未察觉到两人的存在,而那两人也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闻映雪。
因为厌辞卿不仅将闻映雪定在了原地,甚至还在她身上施下咒法,旁人是没办法看见她的,也就是说即便是有人要来帮闻映雪解开封印也不可能。
两名女子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一眼,那艳丽的夺情目眼尾向上一扬,随后都齐刷刷地看向已经睡熟了的厌辞卿。
离厌辞卿最近的女子身段傲然,她悄悄地坐在了厌辞卿的床榻上,随后抬手想要去抚摸厌辞卿的脸,而另一女子便靠坐在了厌辞卿的大腿一侧,伸手向前。
闻映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二人是方循舟送来引.诱厌辞卿的。
这两名女子都不是俗物,乃是魅女,所谓魅女一脉长于天山,百年前便已绝迹,只因人类贪欲,想要强娶魅女为妻,随后夺得魅女长生不老的灵力。
但魅女一旦与人成亲,灵力便会被自动渡给夫君,自己则化作一朵雪莲。
因此世间的魅女越来越少,闻映雪倒是没想到方循舟手底下还有两名魅女,方循舟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晓的?
并且眼前这两位来引.诱厌辞卿的魅女绝非是普通的魅女,闻映雪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二人充沛的灵力。
两人的纤纤玉手就快要碰到厌辞卿时,闻映雪打算开口叫醒厌辞卿,然而张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都怪厌辞卿自己要用封禁术封了她的嘴,不然她也不至于开不了口啊!
闻映雪尝试动了动手指,仍然像是一座冰雕一样纹丝未动。
而那两名女子早已经翻身上了榻。
闻映雪眼见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干脆闭上眼睛,屏气凝神。
反正失掉清白的人是厌辞卿,与她无关。
但就在闻映雪闭上眼睛的瞬间,殿内忽然掀起冷冽的寒风,伴着寒风而来的还有强大的妖气。
“啊——”女子尖利的叫声打碎了长夜的静谧。
闻映雪一睁眼,便有一滴鲜血溅落在了她的眼角,像是点了一颗红痣,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面纱,魅女本就是妖,那股子血腥气熏得闻映雪眉头紧皱。
而方才本是熟睡了的厌辞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刻正捏着坐在他腿边的魅女的脖颈,魅女立刻显出了蛇形原身,嫣红的蛇信子往前探伸,发出“嘶嘶”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