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人

蒲留仙闻言并没有多大惊讶，毕竟从当年的大战之后，到如今已经过了八百年，那小妖王能够发展到这种程度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不管对方发展了多少人，又如何隐秘，其最主要的一个目的还是天阙笔。

所以只要天阙笔在自己手上，迟早都能揭开对方的面纱，看到对方势力的全貌。

蒲留仙也没指望常青能找出对方的什么人，他只想通过常青，更多的了解一下对方的手段，对方有什么秘术，掌握什么神通之类的。这样可以让自己有一些准备，不至于手忙脚乱。

遮天蔽日大阵的亏，蒲留仙可不想再吃一次了。

常青也大概知道蒲留仙的意思，捡一些重要的全都告诉了蒲留仙，并没有隐瞒的打算。

两人一阵讨论下来，等到蒲留仙对这些妖人们的手段终于有一定了解的时候，已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剩下的时间二人只是谈天说地，推杯换盏。

不得不说，这常青虽然没比蒲留仙大几岁，可其多年奔走于天下，阅历见闻确比蒲留仙广博太多了。和常青这一番高谈阔论，也让蒲留仙增长了不少见识。直到将这两坛藏虚酒全部喝光之后，才结束此次饮宴。

蒲留仙当即提出告辞，常青也并未挽留，只是相约以后有时间再聚。

回到自己的房间，蒲留仙掏出银镜，直接进入镜空间。而后心力一运转，浑身的酒气一扫而空，原本有些微醺的面容立马恢复如常，意识也无比清明起来。

轻轻叹了口气，蒲留仙不得不承认，这常青是个人杰，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只要他真的拿真心相交，仿佛可以轻易让人推心置腹。

“小青，你怎么看？”蒲留仙不由问起了肩膀上的小青。

虽然小青现在还是个小女孩，而且有时候幼稚了一些，不过却总会能提出一些令人惊喜的想法。

此次全程在场的就只有小青，蒲留仙也只能找她参

考一下意见了。

回到镜空间之后，小青也终于不用总呆在蒲留仙的肩膀上装摆设，当即自由自在地飞了起来。

听到蒲留仙的问话，小青歪了歪小脑袋想了想，最终开口道：“唔…小青也看不出什么来。这个常青看起来听真诚的，并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酒菜小青也都看过了，那酒也是货真价实的千年酒，并且没有下毒什么的。可能小青和你们人类不同吧，反正是没看出什么破绽。”

蒲留仙闻言沉默了下来，脑海中思绪万千。

“怎么了，爹爹。你觉得他在撒谎，不相信他么？”小青不由得飞到蒲留仙跟前，好奇地看着蒲留仙。

蒲留仙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不信他，但也不能全信，最多信他五分吧。这个人说的话乍一听起来看似合情合理，可仔细推敲之下，却又有不少漏洞。

“然而你仔细追寻这些漏洞而去，却又抓不到任何相关的证据线索，又或者必须要很麻烦地去查证。果然，看似其彻底敞开了心扉，想要与我相交，就是行为举止都已经相当的自然，连俏皮开玩笑都会了。然

而其依旧还是有所保留，只不过这点保留他做得十分隐秘，不是十分细微敏感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蒲留仙心下也有些唏嘘，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对方的不寻常，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对方身上，并给予足够的重视，也不会发现这些端倪。

这个人就像是天生的伪装者一般，蒲留仙看的出来，即便对方有心，可在无意当中，一种潜意识的伪装欲也会出来作祟。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哪怕再多么擅长在人前装模作样的人，一直装下去也会类。

在确定绝对安全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也要卸下心防，做真正的自己。

就如小青，在外面的时候为了不暴露，她必须要做自己肩膀上的装饰品。

即便回到房间里，她也不敢过于放纵，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会时刻留心着门外。而只有进入这镜空间之后，才敢真正放飞自我，无拘无束。

这镜空间，就是一个小青做回自己不用伪装的私密空间。

可这常青不一样，他好像是完全没有一点私密空间一样。

即便是完全能够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他也会下意识地想去伪装自己，将自己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他仿佛是一个受了极重创伤的刺猬一般，无论谁都不能让其真心相信，甚至就连他自己，他都会下意识的防备。

这种人无疑是可悲的，但也绝对是可怕的。

仔细回想着和这个常青见面接触以来的点点滴滴，理顺着其说的每一句话，行的每一件事，做的每一个动作，乃至每一个细节。他要仔细地推敲一回这个常青，好籍此判断对方说的话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一连推想了三个多时辰，直到小青已经提醒他已经快要天亮的时候，蒲留仙才彻底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缓过来之后的蒲留仙满头大汗，神情极度疲乏。

这种仔细全身心的推敲，虽然不浪费体力，可对精力的消耗实在太巨大。此刻的他心力依旧圆满，体力

也十分充足，可头脑中的疲惫感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