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佑是蒲秀才击杀洪元长的第一目击证人,自然不能让他死了。
所以蒲秀才甘愿冒着危险,带着他一起离开。
虽然多带了一个人,但以风字符的力量,两人的速度仍旧能与后面三个追击的幽人保持一种平衡。
这种平衡虽然短暂,只要时间一长,风字符的力量消散或者蒲秀才的体力耗尽,就会被三个幽人追上。
不过从应州城赶到江边的五色楼,这一段距离本来就没有多长,也无需坚持太久。
不到半盏茶时间,蒲秀才就带着韩大佑冲出了里城,掠过外城,直接冲出应州城。
没有任何停留,两人向江边掠去。
注意到这一幕的三个幽人顿时急了。
“休走!”
“大胆妖人,既然敢袭杀朝廷命官,就停下来与本使一决高下!”
“无胆鼠辈,有种别逃!”
…
蒲秀才对身后的喝骂声充耳不闻,心想傻子才停下来。
三个幽人更是毫无办法,他们虽然能飞天而行,但并不会遁法,而是依仗法符的力量,速度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冲上被寒冰覆盖的江
面,往不远处的五色楼船掠去。
天空之上,三道火光坠地,落在河堤上,现出三名幽人的身影。
“没有办法了!”
白发苍苍的老年幽人手拄拐杖,叹息一声,“前面就是五色楼的范围,再追上去我等恐有不测。”
“哼!竟然让他们跑了!”
三人中女子冷哼一声,怒气勃发,她双臂之上各套着一只明晃晃的银环,晃动间光影叠叠,将前方的冰面击成碎片,冰屑乱飞。
最后一个中年人摇了摇头,他手持一柄羽扇,轻轻摆动,将飞来的冰屑拂去,淡声道:“既然无法抓捕,我等就回去复命吧,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也只能如此了。”
老幽人一顿拐杖,火光再次将他包裹,冲天而起。
中年人轻摇羽扇,也化作一道火光,跟了上去。
一时之间,三人中只剩下那名年轻女子还站在江堤上,脸色怒气愈发旺盛,望着两道远去的火光跺脚骂道:“两个尸位素餐的家伙!”
说完,她也化作一道火光,飞上天空,消失在夜色里。
…
与此同时。
五艘高大的楼船林立的冰面上,巨大的阴影之下,两道人影扶着船舷,急速喘着气。
“呼呼,总算逃脱了!”
韩大佑脸色煞白,身上的银光也几乎消散殆尽,但表情却满是惊喜。
他半羞愧半感激地看着旁边同样在喘气的蒲秀才,郑重道:“能逃脱此劫,全赖蒲兄,韩某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
“韩兄言重了!”蒲秀才勉强笑了笑,真诚道,“你我是同患难的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蒲兄…”
听到他这么说,韩大佑更加羞愧了,想到自己之前的误会,简直有些无地自容。
“不用多说。”蒲秀才理解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望着远去的应州城灯火,神色忽然有些黯淡。
韩大佑有些不解,问:“蒲兄,你这是…”
蒲秀才勉强一笑,说道:“我杀了洪元长,完成了楼主的承诺,只是十年功名一朝尽丧,这应州城…也再回不去了!”
“原来蒲兄是担心这件事。”韩大佑笑了笑,安慰起来,“蒲兄还是想开一些,你杀了洪元长,就是立了大功。有此功劳,楼主不会亏待你。只是这区区举人之名,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楼主愿意,状元之位都不难。”
蒲秀才心里一动,不动声色问道:“这…怎么可能?”
“呵呵!”
韩大佑摇头一笑,成竹在胸,“看来蒲兄对我五色楼颇有误解,外界虽然说我们是邪派,但实际上…不说了,不说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转换话题,“走,我带你上船去见楼主,我会对楼主说,这次能诛杀洪元长,全赖蒲兄之功!”
韩大佑的警觉让蒲秀才有些遗憾,但对方一厢情愿的“感恩”还是让他很高兴,说不定对他此行的任务能有所帮助。
在韩大佑的带领下,他再次登上五色楼。
即便是凛冬夜里,这里也是热火朝天的热闹,红烛点缀每一个角落,欢声笑语随处可闻,不过甲板上倒是空无一人,客人们都回到房间里,享受良宵。
蒲秀才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忽然问道:“韩兄,你也是修行者?”
这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初次见面,他明明没有从韩大佑身上察觉到任何修行者气息,但是今晚韩大佑表现出来的实力却让他有些警惕。
虽然他自忖应付得了,但丝毫不敢小窥。
特别是最后那道镜光,竟然能定住洪元长动弹不得,不然他一道金字符又岂能奈何得了对方!
若是那一道镜光照在我身上,我又该如何?
蒲秀才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问题。
“修行者?”韩大佑摇头又点头,“姑且算是吧,
我的力量都来源于楼主,是楼主赋予了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