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到底还差了什么?”
充满诱惑力的轻柔私语在蒲秀才脑海中回响,似近似远,让人分不清是从耳边传来还是直接在心里响起。
他沉默不语。
蒲秀才当然知道她差了些什么。
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不,算不上人,也绝不是人。
这样的一个生灵,或许看上去绝美,美得令人瞠目结舌,目不敢视,但是因为毫无缺陷,所以毫无特点。
而美,从来不是特点,只是一种印象或者说结果。
她少了一点特点,缺少了天地造化赋予她的那一点自然。
如果蒲秀才推测的没错的话,城中那两位惨死的少女,就是死在对方手中。
白衣女子通过某种邪法,窃取了那些少女的青春生命力和美貌,融合在自己身上。
所以她身上有所有女人的气质和优点,甚至蒲秀才从她这张脸上看到了几分戴小姐的痕迹。
无缺的美,本身就是一种缺憾。
不过知道归知道,但蒲秀才不能说。
一个女人问自己哪里不好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心,都不能信。
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还一肚子坏心肠,杀人不眨眼,而自己又打不过…
做人要委婉一点。
所以蒲秀才猛地摇头,一脸真诚道:“姑娘说笑了,你的美简直惊天动地,令在下自行惭愧,无可挑剔。若是姑娘都说自己不够美,那这天下岂有真正的美人?”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会,才幽幽地道:“蒲先生,你刚才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蒲秀才义正词严,“我从未见过比姑娘
还美的女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境纹丝不动,因为这是大实话。
纵然是毫无特点的完美无缺,那也是完美无缺,胜过一切凡俗中的女子,除非不是凡人…
想到这里,蒲秀才忽然沉默了。
“蒲先生,你让人家如何相信你?”
白衣女子忽然轻飘飘掠到蒲秀才身旁,贴在他身上,两人相距不过寸许距离,“你在说人家的时候,心里却明明在想着其他女人。”
蒲秀才心神一震,猛然回过神。
“人家很好奇,”白衣女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蒲秀才的耳垂,又瞬间收了回去,轻柔的声音里忽然多了一丝妩媚和委屈,“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女人,能让蒲先生这么念念不忘,在人家面前分神。”
“咳咳…”蒲秀才尴尬一笑,怀里的天阙笔握得铁紧,勉强按捺住刺出去的冲动,解释道,“是我母亲。”
白衣女子浑身一僵,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她轻笑一声,贴着蒲秀才的耳朵道:“蒲先生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蒲秀才憨憨一笑:“多谢姑娘夸奖!”
白衣女子叹息了一声,道:“谢谢蒲先生的画…”
说着,她带着那幅画轻飘飘后退,眨眼间就淡不可闻,唯有一个缥缈的声音传到蒲秀才耳朵里:“蒲先生以后记得常来哦!”
“好好!”蒲秀才也不管她是真走了还是假走了,先点头再说。
他小心翼翼地等了一会,白衣女子都没有出现,才微微放心。
“真走了!”
蒲秀才松了一口气,撇过头,正见醉翁老酒鬼趴在趴在桌子上,翻着白眼张嘴留着口水,一副变成了白痴的样子。
“喂喂!醉翁先生。”
蒲秀才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醉死了,连忙跑过去,
才发现这老头只是睡着了而已。
他摇晃了几下,老头都没有任何反应。
蒲秀才拎起那壶醉黄龙,发现里面还剩不少,他不由心生鄙视:“这就是所谓的一壶醉黄龙而已?”
他闻着散发着奇异气味的酒香,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这酒究竟是什么味道?”
不过,虽然自信自己不会醉,蒲秀才终究还是有些顾忌。
他抬起头,发现坐在对面的靖王也趴在了桌上,而两方水池中间,十几个充满诱惑的美人还在荷叶上翩翩起舞,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而弹琵琶的白衣面具女子青霞,则不见了踪影。
蒲秀才想了想,走到对面去看了看,发现靖王也只是醉了过去。
他回到座位,心里疑惑重重:“难道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蒲秀才越想越疑惑,索性懒得想:“或许真的只是我想多了。”
他看着面前还剩不少的那壶醉黄龙,放下戒心:“反正老酒鬼也没事。”
哗哗…
赤红的酒液流进翡翠的杯盏中,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想喝!
蒲秀才果断舔了舔,先测试一下。
不顾说不出的甘甜和柔和刺激着味蕾,闪电般传遍整个口腔,特殊的酒香仿佛直接钻进了脑海。
蒲秀才的眼睛亮了:“好酒!真是好酒!”
这杯酒的味道,颠覆了他对酒的印象。
忍住!
虽然想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但他本性里的小心谨慎终究牢牢把着关。
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般忍了一小会,发现自己毫无异样。
蒲秀才再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