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摔落在地。
“怎么会这样?”
洪慎尖叫一声,难以置信,呆愣在那里。
他愣了几息,又手忙脚乱地将旧书捡起来,想再次打开,只是不管如何用力,这本书就仿佛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毫无反应。
“儒门一脉么?”蒲秀才若有所思。
这本书是件难得的宝物,可以召唤出神兵虚影,只是书明显不是他的,所以对方发挥不出这本书的真实威力。
虽然召唤出了神兵虚影,但实力并不高,以至被水怪击溃,书也跟着受损,不能再用。
这样的特征,蒲秀才虽然初入修行界,对三真修行知之甚少,也能猜到这本书应当是儒门一脉的宝物。
换而言之,这位锦衣公子,虽然弱鸡,但是位有身份的弱鸡,修二代。
其父辈祖辈,说不定就有一位是当朝大臣或学界大儒。
不过现在看他的表现,心智尽丧,应该已经没了后手。
想到这里,蒲秀才摸了摸下巴,从锦衣公子身上移开视线,望向恶浪翻滚的大河。
既然击溃了神兵虚影,那头畜生作为胜者,再潜逃的可能性应该不大,铁定要报复。
那自己要不要出手?
蒲秀才看向身旁的那位宋玉公子。
再次出现惊人的巧合,对方也侧头看了过来。
两人第二次对视。
蒲秀才从他眼睛里读出了一个字。
“请!”
…
“吼!”
漆黑的河面,一声熟悉的咆哮再次响起,咆哮声中更多了几分张狂与恨意。
下一刻,河水翻滚,大船剧烈摇晃,从甲板下面传来咚咚的闷响,却不见兽影。
甲板上,许多人随着船身的摇晃而摔倒在地,慌张大叫,一片慌乱。
“不好了!不好了!它在凿船!船要破了!船要破了!”船老板救命稻草般抱紧桅杆,发出杀猪似的叫声。
这一下,其他人更慌了,甚至高喊起“龙王爷饶命”了。
“少爷!”
那位中年侍从搀扶着自家公子,手中的剑都在颤抖,却强自镇定,一边劝诫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滚开!你懂什么?”
洪慎愤怒地将他推开,双手死死抱紧那本旧书,眼睛盯着蒲秀才身旁的那条大白鱼,尖声道,“你根本就不懂,它对我意味着什么?滚!”
他再次将侍从推开,踉跄着脚步向大鱼走去,看都
不看旁边的蒲秀才一眼,伸手去推:“滚开!都滚开!”
然而这一推,洪慎就怔住了。
蒲秀才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神情平静地看着他,和他脸上的惶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极端。
看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洪慎心里猛然冲起一股邪火,只觉这人分明是在嘲笑自己,讽刺自己。
他微微抬头,神色也恢复了平静,眼睛里却满是凶狠,嗓音低沉,一字一顿道:“我说,滚开!”
注意到对方的变化,蒲秀才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挪动脚步。
他拦在对方面前,将那条装死的大鱼挡在身后,在洪慎越来越大的眼睛里,缓缓说道:“我有一句话一直来不及说,实际上,这条鱼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蒲秀才顿了顿,继续道:“我觉得真算起来,它应该是我的。”
洪慎眼睛里的凶意凝固了,下意识道:“你说什么?”
“我说,”蒲秀才伸手指了指背后的大鱼,道,“它是我的,不能给你。”
“你…的?”
洪慎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不是在说笑话,只是听在他耳朵里却分明是笑话,“我记得你,一介武夫,也敢窥探玉藻大王鱼?”
说到这里,他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平静下来,带着一丝从容,伸手将旧书对准大鱼。
随着他的动作,这条大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威胁,竟然动了起来。
然而,旧书上亮起一道白光,罩住了它,像是被寒冰冻结,动弹不得。
洪慎却没有感到高兴,脸上反而阴沉一片,低吼道,“该死的畜生,竟然逼我做出杀鸡取卵的事,简直是…”
“啪!”
蒲秀才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将旧书打飞在地,光华熄灭。
他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锦衣公子,无奈地摇头:“都说了是我的鱼,你还当着我的面偷!”
“你…”
洪慎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但是看着被甲板上的积水淹没的旧书,疯狂扑了过去,嘴里不停地念叨:“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啊!我的神策宝典!我的书…”
大船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闷响声中,船身竟然开始倾斜。
“完了!完了!船破了!破了!”
那位浑身湿透的船老板绝望大叫,“船要沉了!要沉了!”
被震荡和河水折磨得欲仙欲死的其他人,立刻哀嚎一片,也是一脸绝望,龙王爷叫个不停。
“现在求龙王爷有什么用?”
蒲秀才嘀咕了一句,转头望向那位宋玉公子。
后者回了他一个善意的眼神,没有任何动作。
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