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晓得,所以只是原始地在枫林中跑来跑去,而后无果,只能穿回枫林边缘,但他没再上前一步,而是站在枫树下,隔得远远地,警惕地看着安静站在飞檐下,穿着素白长袍的男人。
这是……驯兽师?
望霄宗捉住自己,却又不伤害自己,不是驯兽师是什么?
古遥压根没觉得这就是传闻中的宗主,因为早先来的时候,他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画像,那是他刚上鲸舟时,从鲸舟上的册子撕下之物。容寂才不长这样,容寂是个老头子。
他大胆地推测,这里是兽园,此人是心地善良的驯兽师,等把自己驯好了,就可以等宗门弟子来认领,成为弟子们的灵宠了。
古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听陆拂尘讲过一些轶事,这些宗门里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对待捉来的灵兽的,通常都不会善待。
不行,他得赶紧回到本体去,拿了钱就卷走连锁狐!
可是古遥的无极千面诀,还没练到可以自由切换状态的地步,他尚且还在第一重第一境,这得第二境才能做到。
他想沉下心来修炼一会儿神通,又不敢,因为那驯兽师一直看着自己呢。
他为何这样注视自己?
一人一狐,就那么长久地对视着,久到亘古,到古遥坐了下来,两只爪子慵懒地搭在前头,还是一动不动的戒备地望着他。
他望着那驯兽师倏地消失了,似乎是法术,兴许是个元婴,会瞬移呢。再然后,驯兽师很快又回来了,提着一个食盒,打开后弯腰放于地上。
旋即,容寂打下一道法术,背身进了自己的三辰殿,一进门,那门就从他身后关上,落在他身上的光从鎏金的落日变成了薄薄的清冷月霜,跨过满地星辰,归于静寂。
他坐在剑前,方才静下的心,再次掀起了狂风过境般的波澜。
幻境里经历的一切,对容寂的影响比他想象的似乎还要深,有一瞬自己不再是容寂,变成了造化人间界里的人类,那拥有凡人之心,经历凡俗一切与刻苦铭心的沈不容。
容寂并不认为那是自己,可造化塔内真实的感受与经历这两年一直滋扰着他,凭生烦忧。南柯一梦,人间天命,不顾平生,终是虚妄。
何况——现在还来了一只真实存在的狐狸,一动一眨眼一歪脑袋,都似幻境。
可他是那么地鲜活,从幻境跳出现实,立于眼前。
容寂审视自己的心,那一团石头捏出来的心脏,雾蒙蒙的、在跳动。
他观察了小狐狸许久,久到自己也不自知,单是望着。
从真实望进幻想。
明月如霜,照见他人犹如画般,渐渐,也像褪色的画一样飘散了,身体与背后那半黑半白的不故剑融为了一体。
这是容寂一贯的修炼方式,不作为人或肉身,而作为不生不灭的本身,感悟天地……
可是,很快容寂就意识到,此生无所起,此灭无所谢,今日他再无可能静下心来。
古遥坐在外头,也在修炼。
他并未碰那人放地上的食盒,因觉得对方是望霄宗的驯兽师,怕食盒里的食物放了些让小动物言听计从的药物,故此宁愿饿着也不肯吃。
他钻进林子,爬上一棵最为粗壮的青枫。
古遥坐在树干上,盘着后肢和长尾巴,两只爪子抬起,默念无极千面诀的法诀,将神识凝聚,欲要回到本体,百般尝试,飘忽起来。
殿内,只是安静坐着、但一直在默默观察它的容寂,察觉小狐狸魂魄有异,倏地一道法诀催下,封锁他的七魂六魄。
古遥飘忽起来的神识一下被震醒,睁开双眸。
欸?
兴许是隔得不太远,刚刚他分明感觉自己快要成功了,又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巨力给拽了回来……不过古遥刚刚那一下,也感知到了自己的本体,虽然不能确认方位,但可以察到安然无恙。
望霄宗并未把他如何。
可自己还没领赏呢!
等自己醒来,该不会就不认账了吧!东西也交出了,自己狐狸分狐也在此处,如何要账?!
他气得咬牙,一爪子锤在树上,痛得他呜咽一声,这分-身没有那么强大,反而体质很脆弱,古遥无能地在大树上蛮横撒着气,可这树仿佛有灵一般,不乐意让他这么做,树枝一拂,几片叶子打在身上,猝不及防地,就被细枝抽了下去。
你这臭树!嘤!
古遥两只爪子在空中一阵乱刨,正要施展疾风术,便感觉到有什么柔软而温暖的力量托住了他,预料之中的失重没有到来,这团灵力裹着他,将他慢慢地吸了过去。
容寂单手托住了小狐狸的后背,蓬松的狐狸毛贴着他的手掌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古遥睁着圆圆的杏眼看着这个像画里走出的男人,眼睛慢慢地眨了一下,似有些困惑:“嘤?”
他没有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想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小动物在这方面有天生的灵敏直觉,虽这么感觉着,可他依旧很警惕。
“闹脾气?”容寂将他放下,居高临下的指着食盒,“为何不吃?”
这是他方才瞬移下山,从钟灵城最人声鼎沸的酒楼里买回来的。
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