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姬面红耳赤,“快放开我,我又不累。”
她是八品术士,只走这么几步山路,怎么可能脚酸,完全没必要这样。
李观棋半眯着眼睛,四下打量,不知在寻找什么。
“别动,你可是我的侍妾,配合一下。”
“呸,谁是你的侍妾!”
“想赖账?还好我留了一手。”李观棋手掌一翻,一张卖身契凭空出现。
当初在赵家门口撕的那张,不过是被他偷梁换柱的废纸而已。
“你,坏小子!快还给我!”
“不给,你认命吧,这辈子只能给我做侍妾了。”
二人打打闹闹地继续上山。
暗中隐藏的二虎默默拿出陆珂交给他的小本子,把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橙光寺中供奉着许多牌位,有给活人求平安的,有给死人求往生的。
大部分是有钱人家供奉的,这又是一大笔收入。
供奉牌位这种事,没有特定的价格,讲究一个“缘”字。
至于缘深缘浅,那就要问你的心诚不诚了。
估计赵无眠和佛祖的缘分特别深,所以佛祖给他夫人安排了一个单间。
佛堂内,看着牌位上“苏幕遮”三个字,李观棋心中大呼可惜。
可惜一个好名字。
他走上前郑重的上了一炷香,碎碎念道:
“苏伯母,我叫李观棋,以后您女儿就是我的人了。
伯母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黑化。”
上完香后,他默默退出佛堂,留下赵文姬单独陪她母亲。
刚一出门,就看到前方有个熟人。
赵文姬的姨娘,柳夫人。
他立刻走上前笑呵呵的打招呼,“柳夫人,好巧啊。”
“不巧,亲身正是在等候公子。”
柳夫人敛姙一礼,开门见山道:“敢问李公子是否要纳我家姑娘为妾?”
“是。”
柳夫人原本是赵文姬生母的陪嫁丫鬟,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她对着李观棋上下打量了两眼,满意的点点头,道:
“好,我和老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要文姬自己甘愿做妾,我们也不想让她为难。”
随即,她话锋一转:
“敢问公子如何证明你有自保之力?”
“下月十五之后,噬血宗被灭,我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又如何证明你能给文姬一生平安喜乐?”
“这恐怕得用一辈子来证明。”
……
佛堂内,赵文姬跪在母亲的灵位前,笑着,哭着,喃喃诉说着。
“母亲,三年前我本以为那是最后一次来看你。”
“可是老天偏偏让我遇到一个傻小子,见到他之后,我想开了,我要活下去。”
“我不甘心,我想换个活法,我要成为术士,我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可是即便成为了术士,却依然要任人宰割。”
“还好傻小子又救了我一次,其实傻小子不傻,不仅不傻,还很坏,坏透了。”
“在梁家他装好人骗我,在群芳院他又装坏人羞辱我。”
“或许我本就是个坏女人,所以才喜欢这坏小子,喜欢到恨不得立刻嫁给他。”
“可他又是妖族少主,不可能娶一个商贾之女为妻。”
“……”
许久之后,赵文姬站起身,整整衣襟,深吸一口气,展齿一笑:
“坏小子,你可别被我这个坏女人吓到。”
走出佛堂。
外面却没看到李观棋的身影。
不是说好在门口等的吗?
她有些心慌,有种小时候和母亲逛庙会走丢的感觉。
就在她等得心烦意乱想要下山的时候,李观棋终于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一看到赵文姬焦急的四处张望,马上跑过来。
“你娘托梦告诉我说你喜欢吃糖葫芦。”
“哪儿来的?”赵文姬接过少了一颗的糖葫芦,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住他的衣襟,仿佛生怕他跑了。
“买的呗。”李观棋露出憨憨的笑容,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小孩子的哭声,皱着眉头道:
“快跑。”
说罢拉着赵文姬就往山下跑。
刚跑出寺庙没多远,又突然停下脚步。
“我带你玩点刺激的。”
李观棋突然环抱住她,二人瞬间沉入地下。
嗖嗖两声,二虎瞬间出现在他们刚才站立的空地上,发出一声怒吼:
“立刻封锁将军墓,李观棋跑了!”
此时二人正在山腹之中匀速下沉。
赵文姬惊骇万分,只觉得自己身处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能动,也不能呼吸。
周围没有光,也没有丝毫声音。
若不是感觉到李观棋还抱着她,恐怕她会立即疯掉。
不多时,她感觉身子一轻,瞬间一切恢复自如。
睁开眼睛一看,他们竟然身处一个巨大山洞中,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洞有多大。
耳听得前方有丝丝流水声,似乎是条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