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边给他泡养生茶的张雪燕惊讶道:“你的身体现在还跟个窟窿似的,现在回去,但凡遇到一点事儿就死定了。”
刘知州摸索着茶杯,微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刘知州看向姜心,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到一点认同。
姜心对于政治的敏感度其实达不到天才的程度,但是隐约还是能感觉到时机这个东西的,现在京都城这么乱,浑水摸鱼什么的确实比较合适。而且,现在刘家已经是一团乱麻,如果刘知州强势回归,说不定还真的能抓住点什么。
毕竟,刘尚书对刘知州的态度还是很暧昧的,单凭后院的刘夫人,左右不了大局。
所以,姜心也没有拦着。
“我赞同你的想法,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现在这里待几日再回去。一来,一切事情的导火索是秋闱,如今秋闱成绩还没有出来,所以京都城那边的事儿还没有完全爆发,还可以再等一等。”
之前闵昭被紧急叫走就是因为闵昭得到了消息,京都城那边有人涉嫌舞弊,而且还可能牵连到了各地方。所以作为太行府的驻军,闵昭才应知府要求去了府城。
“二来,你应该和义泽需要见面好好谈一谈,他现在刚回来,手头的事情还没弄完,应该需要两日。”
这一点刘知州十分认同,他与闵昭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两人所知道的信息根本不对等,就这么回去,就是自寻死路。
“第三,你可不能就这么回去。”姜心灼灼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杯淡黄色的养生茶,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
她可不是一个别人打她一棍子,就因为惹不起就忍气吞声的人。既然敢从她的人身上下手,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
既然这件事儿就是刘家挑起来的,那势必要让刘家大放血!
姜心将自己的想法和刘知州说了,刘知州听完以后小小的震惊了一把。
“姜姑娘……”刘知州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心皱眉:“莫非刘公子不愿意?”
刘知州连忙摇头:“不,我很愿意。刘家门阀根深蒂固,如果能借此机会拔除一二,想必当今也很愿意。只是,姑娘所说的那些毕竟没有证据。”
姜心冷笑:“会有证据的,刘公子只需要和义泽写一封信,让他延迟一些递交奏疏,不过三日,你想要的证据必定传来。”
刘知州心中惊疑不定,对于闵昭这个未婚妻又有了新的看法。
她看真是大胆,连皇帝都敢坑。
敢坑皇帝的可不止姜心,姜心不过是要利用一下皇帝想要拔除世族的心思而已,姜回就坑的很直接了。
东苑自然有自己联系京都城的信鸽,而且因为姜回清楚地知道京都城明处和暗处的布防,所以她渗透进去的那些人轻而易于的就避开了皇帝的监察。
从魄力上来说,当今连当年的司徒回的三成都没有,就是一手知人善用玩的飞起。
三日后,京都城飞来了两只信鸽,在城门口分别飞向了不同的方向。一个信鸽来到了京都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伸手抓住扑向他的鸽子,从它的腿上拉出一个小纸条。
他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城东观音祠,杀,半个时辰。
小男孩拿着这个纸条进了屋子,交给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青年看了纸条,眼睛闪过一抹精亮。
他作为第一批跟着姜回的手下,可以说是姜回最信任的人,所以这京都城势力的分布也早已经熟悉透了。
小男孩问:“大哥,这个观音祠是什么地方?”
青年笑了笑,道:“一个让历代皇帝都感觉十分安全的地方,去,叫十个人,咱们去玩玩。”
另外一只信鸽飞到了武安侯府。
傅南浔最近也得了一个差事,不过毕竟是外戚,所以也只能帮皇帝看看需求的东西罢了,比如金钱。
所以,他过得并不如意,按照他的性格,他不如意了,身边的人也会不如意。所以,这段时间傅南浔也很少去关注外边的事情。于是就错过了闵昭又一次风靡京都城的事情。
当然,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现在他就知道了,可惜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了,京中的消息也已经快平息完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小厮捧着纸条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有点蒙。因为之前说好了,怕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说定两人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要用飞鸽传书。现在闵昭动用了这个,说明那边遇到了不得了的事。
但是当他看到那个纸条的内容后,脑子有一点没转动。
“刘家?刘夫人,旁支?什么意思?”傅南浔一头雾水。
但是他相信闵昭不会无的放矢,于是立刻让人去查刘家的事。
刘家的事最近因为两个嫡子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事情越多,越捂不住,所以许多事情只要有心打听就能窥得一二。
当天晚上傅南浔就将最近刘家和刘家旁支的那些龃龉弄懂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会就是想听人家的家丑吧?”傅南浔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又不傻,所以当即又命人深入的去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