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转头看向傅南浔,傅南浔也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阿昭没告诉我这样的消息。”
姜心又问坨儿:“那百姓们总不能不买铁质的工具吧?”
坨儿道:“镇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铁匠坊,人们买什么工具都要去那里。前些日子有人找到咱们铺子里,对我师父说,以后这铁就不再给私人铁匠铺供应了。如果师父想要还干打铁的活计,就去那个铁匠坊,不然,铺子就关张。”
“本来我们也不信的,可是前两日师父去县衙要铁,县衙的人却很无奈的说铁已经不经过他们的手了。”
“那经过哪里?”傅南浔急忙问。
坨儿摇头:“谁知道呢,也没说,但是就是没了。师父无奈只能关了铁匠铺,还告诉我,如果我还想打铁就去找姜姑娘试试,姜姑娘手里有铁,肯定也缺人。”
姜心叹了口气,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就当我替你师父给的安置费。”姜心递给了坨儿一块碎银子。
坨儿连忙推辞,却被姜心握住了手:“拿着吧,之前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本来还想咱们细水长流,慢慢补给你,没想到遇到这种事。这钱你先拿着,若是还有需要,我会来找你。”
话都说到这里,坨儿也不推辞了,连忙对姜心道了谢。
姜心和傅南浔出了坨儿的家,两人都有些心情沉重。
铁与粮,能让人联系到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姜心看向傅南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在密谋一些什么,但是依照现在情形来看,不是很乐观。”
傅南浔微微挑眉:“姑娘想到了什么?”
姜心叹了口气:“兵家,向来以铁与粮为重,这次的事恐怕与军政司的改革有关系,但是……”
傅南浔心头微跳:“但是什么?”
“但是,军政司,不过是个催化剂吧。”姜心沉重的舒了一口气,早在周挺出现的时候,姜心就明白,这割据的天下,怕是快撑不住了。
傅南浔很意外的看着这个小村姑,她的见地出乎他的意料。
而姜心却没想太多,作为种花家的姑娘,历史学了多少年,再傻也要对一些政事敏感一下吧。
“我去一趟田家村。”姜心对傅南浔道:“我去赵峰去,傅公子还是回村子里找义泽,把这事儿告诉他。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没查到,我心里有些不安。”
傅南浔则将马拉过来,对姜心道:“我去,你对于灵山镇是个熟面孔,去田家村也容易被有心人认出来,不如你回去将此事告诉阿昭,至于你说的田师傅,我一定把他给你带回来。”
姜心想了想,也对,于是她将一张纸递给傅南浔:“你去找他,他不一定信你,你把这个给他,他就知道是我让你去的。如果他愿意跟过来就请傅公子带他道我家,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傅南浔接过纸,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和侍卫一起走了。
姜回道:“咱们是回去,还是先去找张雪燕她们?”
姜心道:“去找她们吧,镇子上一共也没几家医馆,应该很快就完事了。”
张雪燕她们果然已经办完事了,不过不太理想。
朱莹儿苦恼道:“他们说他们都有固定的进货渠道,不宜换供货商,然后看了看咱们带的药,又说药的品质太高,所以只挑了一些贵重的药定了下来,其他的没谈成。”
品质就意味着价格,除了一些要做另煎的,还有滋养的,其他普通的药有些人是不接受高价的。
姜心却道:“无碍,原本闻香谷就是为了做医理研究的,卖药不过是为了维持生活。明年调整一下药品种植数量就可以了,又不是非要种很多普通的药物。”
两人点了点头,只能如此。
其实姜心算了算,就算只卖那些稍微贵一些的药,一年也能收入近万两。
当然,这得全都卖出去才算。
这些钱用于药庐的支出,绰绰有余了。
其实这还没算能在山上采到但是没有种植又难得的药,如果都全乎了,一年万两收入足足的。
瞧瞧,这就是当初姜心想到卖药的原因。
卖药的银子,她可是也要分一大半的。
事情办妥了,姜心就不打算停留了,四个人赶着马车回了村子。
姜心没有回姜家,而是直接去了私塾。
守门的长生十分客气的将她请了进来。
此时还不到午时,闵昭还在上课,姜心就在院子里等他。
有上完课暂时休息的学子们在外边讨论明年秋闱的事,还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而今年也有一些学子在考院试了。
现在私塾里面只有一个秀才,那就是梁季永,也是明年下场的唯一人选。
其他的学子们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今年的院试,还有三个多月,时间也挺紧张的。
闵昭从讲堂里出来就看到姜心坐在石凳上,双手托着腮帮子,冲着荷塘发愣。
就连一些少年偷偷的瞥她都没发现。
闵昭轻轻的拍了她一下额头,姜心回过头,只见闵昭一身浅蓝色长衫,头发依旧用一根发带扎着披散在身后,如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