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芙笑着笑着,发现半空中的骰子又滚动了一下,巨大的乌鸦一爪将她踢到前面那个圆柱上。
瞬间,原本风韵犹存的富阿姨,乌黑的头发变得灰白稀疏,整齐的牙齿全部掉落,嘴唇变得干瘪,皮肤满是皱纹,浑身散发着腐朽的臭味……
唐晓芙看着眼前的镜子,发出一声尖锐而恐惧的爆鸣:“不!”
凭什么,这游戏不守规则!我明明落在后面那个格子里,为什么又把我踢了过来?
看台上,翁明明一边哭一边笑,她手里的iPad发出游戏提醒:【感谢您使用了特殊玩家权限,请问是否选择匿名?】
她重重地按了【否】。
匿名做什么?她恨不得直接飞下去撕烂唐晓芙那张老脸呢!
做出选择后,整个梦境空间中顿时响起一声宏大的解说音:“玩家翁明明,向二号棋子唐晓芙发来由衷的问候!希望你喜欢她送你的神秘大礼!”
翁明明?
为什么这个蠢女人也会在?
而且她还能影响骰子的点数?!
下方圆柱子上,唐晓芙与季长春这对狗男女全都惊呆了,一股寒意油然而生: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在一个恐怖的噩梦中,你的仇人偏偏掌握了你的生死大权!
除了他们俩以外,剩下的六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全都惶惶地看向四周,那些火焰后面的鬼脸,本来对他们只有视觉上的冲击,但一想到鬼脸中有可能混着【他们害过的人】……
那种恐惧瞬间被具现化了。
卧槽啊!到底谁想出来的恶毒游戏?缺德成这样,撒旦身上都得纹个你吧!
沙盘外。
凌不渡见台上的玩家与台下的棋子全都熟悉了规则,越玩越有默契,干脆将沙盘一收,长长地打个哈欠,躺床上睡觉去了。
希望八位恶人能够坚强一点儿,可以在噩梦空间中顽强地挺过第二晚啊~
……
第二天一早,特殊案件调查司。
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女警向孙司长敬了个礼,然后对着一桌子大佬,将昨晚在梦境中见到的一切,巨细无遗地复述了一遍。
女警名叫秦霄闻,犯罪心理学与法学双料硕士,目前组织关系虽然没在特殊案件调查司,但作为外援,曾出现在一号案中,与被活活闷死在自家别墅地基中的王金花面对面接触过。
她昨晚本来就是在正常睡觉。
一开始梦境还很正常,依稀记得是陪着老爸在老家走亲戚,奶奶拉着她,要给她介绍男朋友。她忍俊不禁地答应了,结果男朋友一进门,是小时候天天挨她欺负的邻居家小胖墩,小胖墩一见她,话还没说两句,就给吓哭了,扭头就跑,撵都撵不上……
秦霄闻在后面哈哈大笑,正准备安慰郁闷的奶奶,梦境就丝滑地转变成了罗马斗兽场。
那会儿秦霄闻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看到了一号案吴良的儿子
吴星辰,以及四号案段则宗、周建设、唐晓芙等八人组合。
她形容当时的感觉:“你们有谁做过清醒梦吗?就是你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醒不过来?”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清醒梦】都非常普遍且常见,秦霄闻这么一说,大佬们全都心领神会了。
“所以,你们这些围观者,与段则宗那几位当事人,虽然梦到的是同样的场景,但性质完全不同?”
“是的,为了试验这一点,我还在梦中割了自己几刀,疼痛感是有的,但不会像现实中那么强烈,而且醒来以后,也并未在腰上发现蛇形纹身。”
“太莽撞了!小许,一会儿带小秦全面检查一下身体,避免留下隐患。”
“并不算莽撞,因为我在拿自己做试验之前,已经基本确定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哦?何以见得?”
“幕后存在设置的游戏规则中,器官买卖集团的受害者们有一项额外的特权,这一点你们还记得吧?”
“当然,这项规则设计的很刁钻啊!不难想象当时那八个人会有多绝望。”
秦霄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是个嫉恶如仇的姑娘,不然也不会一门心思从警了。尽管这么说有点儿政治不正确,但看到那些受害者们在梦境中可以亲手复仇,她私心里是非常愉悦的。
该啊!
“他们每个人其实就只有三次影响骰子数字的机会,但那怎么够呢?”
秦霄闻回想起梦境中的一切,仍然感觉十分震撼。
“只要是规则,就有空子可以挖,我记得还是季长春的前妻翁明明先发现的,她向那位存在赌咒发誓,愿意拿自己拥有的一切,换来多几次这样的机会。”
“幕后存在一开始没搭理她。”
“后来翁明明拿刀捅了自己一刀,说她愿用自己的痛苦,换台下那对狗男女十倍的痛苦。”
“……居然成了!”
“司长,您可以派人去看看翁明明的现状如何了,以我为例,我认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对她虽然会有一定的影响,但影响绝对不大。事实上,若非我受过严格的训练,昨晚的梦境我都要忘得差不多了。”
大佬们交头接耳地讨论一番。